“總歸都是自家人,錢給出再多也沒流外人田,就是你父親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
以安抿了抿唇,“兒子明白,隻是……母親不覺得她做得有些過了嗎?照顧親眷沒錯,可有些總得稟明母親再行事為妥。”
婉如看著兒子,“你像是對靜薇不滿?”
“你們成婚不久你便搬到書房住,說是為科考前專心讀書,而今早已入朝為官,卻還時常住在書房,一個月也不留宿正房幾日。”
“當然,在子嗣上母親也不給你們壓力,隻是你們夫妻相處淡薄,母親有些擔心。”
看著慈愛的母親,以安心裡難受。
母親良善,若知道自己拉出苦海的兒媳並不感激她,反幫著母族算計,定要心寒。
以安不忍讓母親知道這些醜陋,但又不能不為母親防著那位妻子。
“父親母親夫妻恩愛,一段佳話,隻是不是世間每對夫妻都能像爹娘這樣。”
“娘親也知,當初決定娶靜薇,是因嬸母動之以情,為叔嬸解難,我與靜薇本就沒有感情基礎,能做到相敬如賓就好。”
婉如笑了笑,“你們還年輕,以後相處日子長,慢慢來。”
“母親,兒子還有件事。”
向以安猶豫了下,想到妻子所為,拿定了主意的人道:“小月是我貼身婢女,伺候我多年,規矩本分,做事細致周到,家中生母早逝,年前父親也不在了,一人無依無靠,我想將她收為妾室留在身邊,她也有個歸宿。”
“問問靜薇意思吧。”婉如道:“隻要你們夫妻都同意,我自是沒什麼說的。”
作為長輩,兒子房中事她不插手太多。
向以安命人將妻子請來,薛靜薇聽說丈夫要納妾,手中絹帕不由攥緊,但又不好失了分寸。
“男人家三妻四妾本是尋常,隻是有些突然。”
女人笑得勉強,眼神閃爍,“還是將小月尋來,問問她作何想法。”
喚作小月的婢女來了後,跪在地上向幾位主子行禮。
“小月”
婉如開口,“公子想將你抬為妾室,你怎麼想?”
小月聞言驚訝,看向旁邊坐著的公子,見他眼中是肯定的微笑,小姑娘這才恭敬道:“奴婢親人都已過世,世間無人可依,公子抬舉,若兩位主母也同意,小月自是欣喜。”
作為丫頭,尤其無親無友的丫頭,最好出路便是抬做姨娘,脫離奴籍不說,還能翻身做半個主子,日後生下兒女後半生也算圓滿了。
何況向府書香高門,公子謙謙君子,傻子才不答應。
“這丫頭倒是回得爽快。”
薛靜薇笑道:“你在公子身邊伺候多年,是早有這心思了吧?”
小月惶恐,連忙搖頭,“奴婢不敢,奴婢也沒想到公子會……奴婢也突然。”
向以安眉頭微皺,“父親翰林清流,母親才女嫻淑,府中下人都經過調教,個個規矩懂禮,我屋裡若真有不安分之人,早被趕出去了。”
“且人人都有往上走的心思,就算她早有此心也是人之常情,隻要在主子沒允許前安分守己,未做出任何逾規之舉便是好的。”
被丈夫直言回懟,薛靜薇麵上掛不住,委屈得眼眶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