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聽到身後動靜微微回頭,隨即轉回臉小聲道:“小姐,是太子殿下。”
寧惜蘭聽了沒有任何反應,像不知太子就在身後,繼續朝前走去。
婢女心急卻不好多言,眼看小姐轉過回廊,後麵人遠遠地再也看不見。
“小姐,您怎麼不跟殿下多說說話?”
走遠後,婢女開口相問。
“自入了東宮,太子至今都還未留宿院中,方才那麼巧遇到,多好的機會啊!”
寧惜蘭眉眼清淡,直視前方,“今晚若有人來,就說我身子不適,早早歇下了。”
婢女懵懂,但見主子一幅高深莫測,茫然的點了點頭。
掌燈時分,東宮上下燈籠點亮,映照著尊貴莊嚴的府邸。
剛過了晚膳,蕭胤宸便出現在西苑,卻被委婉擋在門外。
“殿下,我們小主身子不適,方才已經歇下了。”
聽了婢女的話,蕭胤宸抬頭看了看窗上映著的燭光,沉默些許,道:“那就不打擾她休息了,有需要找府醫。”
“是,謝殿下。”
送走太子,婢女回到房間輕輕把門關上,寧惜蘭正坐在軟榻上繡花,恬淡從容。
“小姐,到底為什麼呀?殿下好不容易來了,這個時候來分明就是留宿的,為何還將人拒在門外呢?”
若說那會兒在遊廊主子是故作無視,可這不已經成功將人引來了嗎?為何還要如此?
婢女實在難懂,目光移到桌上燭台,“還有這燭火,外頭看得真真的,殿下必然知道小姐沒有歇下,這……”
寧惜蘭麵色沉靜,似全身心投入在一針一線上。
婢女心焦,卻見主子一派閒適。
少時,寧惜蘭終於緩緩開口,“東宮最不缺的就是百依百順殷勤侍奉的女子。”
婢女似懂非懂,“所以小姐是故意表現的對殿下冷淡嗎?”
“可就算是這樣,遊廊遇見時冷一次就夠了,現在又第二次,殿下定然猜到小姐是故意裝病不見,接連兩次回避,會不會惹惱殿下?”
寧惜蘭淡淡一笑,手上針線不停,“帝王家征服心最重,越是拿他們不做回事,他們反而越感興趣。”
琢磨著主子話,婢女麵色一亮,“奴婢懂了!”
臉上掛滿歡喜,“這便是人們說的反其道而行!”
“叫什麼來著……欲擒故縱!對,就是這個詞兒。”
唇角微微揚起,寧惜蘭從容優雅,繼續繡著花兒,“釣大魚,就得沉得住氣。”
她要的,可不是一朝一夕的陽光雨露。
……
太子回到書房沒多久,太子妃便來了。
“殿下,今兒宮裡傳來話,母後得了些茗茶香料,說是許久不見東宮女眷,趁這機會讓妾身和眾姐妹一同前去品茗,明日七皇子府宴會妾身怕是不能陪殿下同往了。”
“無妨”太子道:“七弟也沒什麼要緊事,不過是兄弟幾個閒聚,母後恩寵莫辜負。”
“是”
“寧良娣身子不適,不便出門,讓她在府裡休息吧。”太子說道。
孟鳶不知其中緣由,但見太子開口也順從應下。
人走後,太子獨坐在桌案前。
自寧惜蘭入府後他還未曾留宿過,遊廊遇見,他不是不知對方是故意裝作沒看到他,但這也提醒了他——是該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