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暗中幫他們把風,以防再被你以外的人知曉?”
縱是醜事讓他無地自容,可淩驍還是忍不住被言歡舉動好笑。
把風?他都想象不出那是何場麵!
笨女人想笨辦法,也就她能乾得出來。
再想到自己那個母親,淩驍笑容僵冷,閉目捏著眉心。
所有驕傲都被這位母親狠狠扯下,丟在地上撕碎踩踏,男人筆挺的脊梁內裡早已坍塌。
言歡摸不清他是什麼心思,“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我知道我腦子不好使,當時想不到更好法子,衝動下就傷了人。”
“我不清楚那人怎樣了,是死是活,死了便罷,但若活著,一定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
“你母親還不曉得已暴露,少不得日後還去,早晚會被發現,你趕緊提早做準備!”
說完不再開口,牢獄裡靜悄悄的。
“多謝”
男人嗓音深沉,聽得言歡沒來由心疼。
家中醜事被人發現,還是她,淩驍清冷的麵皮下說不出的難堪。
卻又慶幸是她。
“那人還沒清醒,案件還在審理中,今晚怕要先在這裡待一宿。我去處理,你放心,我會保你平安出去。”
他平時話不多,但每一句都有分量,他既然說了不會有事,言歡一顆心就真的放了下來。
“好,你趕緊先去處理。”言歡坐回草堆。
走出獄中,淩驍強撐的精神一下子散了開。
刺目的陽光照在臉上,沒有人知道他高傲冷淡下一直暗藏的窘迫。
深呼吸簡單調整後,保持著一貫的清冷,抬頭邁出步子。
……
夜晚的牢獄陰寒冰冷,言歡縮成一團,每每剛眯著就被凍醒。
漸漸地,身上不那麼冷了,似有溫暖存在,感覺到舒服了些,言歡終於睡得踏實了。
不知睡了多久,聽到有動靜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愣愣地看著麵前人。
“你怎麼在這兒?”
難怪不那麼冷了,隻見淩驍盤腿坐在地上,自己不知何時睡在他懷裡。
望了望小小的暗窗,外頭還黑著天,也不知現在什麼時辰。
“你不回去嗎?你不用專門陪我的,一宿很快就過去了。”
淩驍沒說話,幫她掩了掩蓋在身上的被子,將胳膊收緊了些。
不在這陪著,他不確定她能不能活到第二天。
想到離開東宮前嘉儀那幸災樂禍的眼神和眸底暗藏的陰狠。
還未到下半夜,已經有兩撥獄卒前來巡察,淩驍冷笑,照往常哪個獄卒會勤快的半夜到這裡看犯人一眼。
是何居心他心如明鏡,無論如何不能將人獨自放在這兒,他必須親自守著。
“你是早知道你母親的事了嗎?”
懷裡人小心翼翼開口。
這麼大的事情說與他,他卻對她所言沒有任何懷疑,那樣子應是已知曉。
見他沒回應,言歡知道自己話多了,於是乖乖閉上嘴。
就在以為對方不會答複時,卻聽到他嗯了聲。
言歡還想說是不是因此母子關係冰冷,是不是因此淩母不與他同住。
可饒是言歡是個話癆,但也知道此事會讓淩驍難堪,不敢多說其他,隻道了句,“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家人也沒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