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腦子姓李的姓李的,誰是骨肉血親你分不清嗎!”
淩母暴怒,“我再說一遍,我與兒子說話輪不到你插嘴!”
“真是無可救藥了。”
言歡胸膛怒火滾滾,恨不能將人捏碎揉爛一把摔牆上。
“這是你親兒子,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親骨肉,你竟然一點都不為他考慮,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母親!”
淩母不理會言歡,徑直對著淩驍問罪。
“我早該想到你會這麼做,是我大意了,罔我這般信任你,卻不想害了他。”
爹娘不疼,丈夫疏遠,兒子不親,這些年她所有的溫暖都是來自李韞。
那是她少年時的相知相許,半生相思,是她在這世間唯一的精神支柱。
他走了,也帶走了她全部的情感寄托,淩母心痛如絞,拔下頭上玉釵一把折斷。
“今日起,我為他守期,如同妻子為丈夫守期一樣!”
言歡鬱悶得要死,“你瘋了吧?還嫌外麵不夠亂,非是要把全家臉麵拖到泥潭嗎!”
痛失愛人,淩母失去理智,“你們竟然這麼心狠手辣,傷害我至愛至信之人,我也不必再顧念你們。”
淩驍將手中狼毫猛擲在地,“來人!”
“夫人身子不適,安置於內院養病,派人看守,沒我允許不準踏出府邸!”
“你敢軟禁我?”淩母皺眉,“我是你母親!你豈能軟禁我!”
淩驍不理會,否則把她放出去在外胡作非為?
兩名嬤嬤上前攙扶,被淩母怒喝一聲,“誰敢碰我!”
嬤嬤縮回手,為難地立在原地。
“夫人受了刺激神誌不清,不必理會她,將她帶於內院休息。”
聽了淩驍的話,嬤嬤這才沒有後顧之憂,硬生生將人扶著朝後院去。
淩母一邊怒斥一邊反抗,直到叫喊聲越來越遠。
淩驍癱坐回椅上,捏著眉心頭疼欲裂,剛剛平緩了兩日的精神又被潰散。
言歡走到他身側,什麼也沒說,拉起丈夫手。
淩驍握著她手抵在額頭,他所有的脆弱和難堪也隻能在妻子麵前表露。
淩母被軟禁在後宅一單獨院落,起初大喊大叫,瘋狂怒罵,過了些時日,又開始哭泣不止。
可不論怎樣,這次淩驍始終沒有心軟。
因母子關係冰冷,多年來他們不曾居於一處,也是因此,以致放縱在外的人鬨出今日事端。
這一次他不能再鬆懈。
日子久了,淩母漸漸消停下來,每日一身素服,在小佛堂拜神禮佛,為逝去的愛人祈禱。
又過了兩月,臨近年關,百姓們為年節做準備,忙碌但又喜氣,宮裡也開始籌備除夕宴會。
琳瑤正安排宮宴事宜,就見紫嫣興衝衝跑了來,一見麵便迫不及待拉著她說個不停。
次日晚,皇家除夕大宴在暢春閣舉行,宗室貴胄齊聚一堂,滿殿歡聲笑語。
諸親王各自攜王妃依次向帝後恭賀新年。
到了裕王夫婦時,儘管子衿舉止謹慎,卻還是不小心踩到衣擺,身子歪晃了下,險些摔倒。
驚魂未定,頭頂便響起男子斥責聲。
“怎麼回事,都當王妃這麼多年了,這點規矩還學不好嗎!”
被丈夫毫不留情當眾斥責,子衿漲紅了臉,羞窘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