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偉長得五大三粗,一臉的凶狠之像,看著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
不過這並不是羅飛精神一震的原因,而是此刻他清楚的看到,楊大偉的腦袋上正凝聚著一尊猙獰可怖的人形小人。
所以他就是自己這趟要找的凶手?
羅飛簡直有些不敢相信這一趟能這麼順利!
“喂,我說你們警察到底找我什麼事?如果要是因為今天那具屍體的的事,那勸你們還是趁早去問彆人吧,老子什麼都不知道。”
門一開,楊大偉就不耐煩的對著他兩擺手驅趕起來,似乎十分不滿他們打擾自己,而且麵對警察時他顯得鎮定又從容,絲毫不像殺過人的樣子。
但他頭頂那個已經成型的小人,羅飛可以肯定他手上有過命案,否則黑氣不可能凝聚成猙獰小人!
所以當中是有其他的隱情,還是這家夥的心理素質真的這麼強?
羅飛心中嘀咕著,麵上帶著一副公事公辦的冷漠,“抱歉,你知不知道我們都需要例行詢問一番,所以還請你配合。”
楊大偉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讓開了兩步,“真是麻煩,進來吧。”
羅飛回頭衝王勇使了個眼神,這才跨進了低矮的水泥房裡。
王勇雖然平時沒有腦子,但辦案的時候還是智商在線的。
他知道羅飛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所以才會偷偷給自己暗示,當下他整個人立刻換上警惕戒備的狀態,隨時預備著楊大偉會跳起傷人。
兩人走了進去,屋子裡很亂,鍋碗瓢盆堆了一角,一張搭滿了臟衣服的沙發破舊不堪,兩個很有些年頭的木櫃子,幾個破的隨時都要散架的椅子,就是房間裡全部的家具,水泥地麵也坑坑窪窪,屋中散發著一股黴味。
這一切都顯示著這家的主人有多懶惰和貧窮。
不過羅飛的目光還是停留在了水泥牆上糊著的幾張性感美女的海報上,若有所思。
楊大偉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來,“有什麼問題就趕緊問吧,問完我一會兒還要出去打牌呢。”
羅飛收回目光,挑了一個稍微結實一點的椅子坐了下來。
“楊大偉是吧,我聽村長說你妻子前幾年跑了,不知道你現在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羅飛的隨口一問,卻讓楊大偉把臉一沉,和剛才鎮定的他判若兩人,“那個賤人去哪兒我怎麼知道,你問這個做什麼,這跟你們要調查的案子有關係嗎?”
時刻關注著他的羅飛,並沒有忽略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緊張。
他心裡有了底,問話也就更加從容了起來。
“就隨便問問,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誰說我緊張了?我那是氣憤!那個賤女人嫌老子窮,所以跟外頭的野男人跑了,害老子戴了頂綠帽子,警官你也是男人,你說換了是你,你能不氣嗎?”
“是嗎?那這些年你就沒有試過去找她?”
“找?她都跟人跑沒影了,老子去哪裡找她?再說找人是你們警察的事,說道這個老子倒是想要問問你們,老子這都報警四五年了,你們都是吃乾飯的麼,怎麼還沒把這個臭女人找回來!”
經過剛剛的小插曲後,楊大偉迅速冷靜下來,並且反客為主開始質問起了羅飛。
“怎麼說話的呢,給我老實點!”
聽到他出言侮辱警察,正在做記錄的王勇氣得把筆一停,厲聲喝道。
“警察同誌,你彆生氣啊,我這不也是著急麼,再說你們做人民警察的,不就是要為人民服務,你們找不到我老婆,還不興我抱怨兩句?”
“少給我嬉皮笑臉,人民警察又不是專門給你找老婆的,再說你老婆跑了那也是被你打跑的,你不反思反思自己,倒是找警察的茬,你好意思嗎?”
王勇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男人,遊手好閒也就算了,他還家暴,等把老婆打跑了又鬨著讓警察給他找回來,不然就是無能。
怎麼著,警察欠他的了?無賴這個詞還真是讓他們玩明白了。
楊大偉似乎是被說得有些心虛,他尷尬的看著王勇,“警察同誌,瞧你這話說得,哪個男人不打老婆,這家家戶戶不都是這麼過來的麼。”
但羅飛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他嘴角微微勾了勾,一個得逞後的微笑快速閃過。
他阻止還要繼續說什麼的王勇,開口道,“楊大偉,你妻子的失蹤是你們轄區警方的事,不歸我們刑警隊管,所以咱們還是說說水渠邊那具屍體的事情吧。”
“那還不是你先提的……行了,想問什麼就問吧。”
“我想知道,你見過死者嗎?”
“沒見過。”
“那你最近這段時間有注意到村裡有什麼陌生人出現嗎?”
“沒有。”
……
一連問了幾個關於案子的事情,楊大偉都是一問三不知,羅飛也就覺得沒有必要再問下去了。
他站起身,然後指了指屋中唯一的一間臥室,“對了,介意我去你臥室看一下嗎?”
“臥室有什麼好看的,算了你想看就去看吧。”
“多謝。”
羅飛沒有理會對方的牢騷,說一句就朝臥室那邊走去。
王勇忽然就緊張起來,因為他知道羅飛從來不會做無用的事,他既然要提出要去看臥室,那肯定說明這個楊大偉有問題。
他頓時神情緊張,右手已經下意識的摸向腰間的配槍。
刑警隊出任務,都會配槍。
但是他擔心的情況並沒有出現,楊大偉從頭到尾都窩在沙發上,根本沒有暴起的跡象,而羅飛也很快從楊大偉的臥室中走了出來。
“楊先生,今天多謝你的配合,那我們走了。”
留下一句,羅飛朝王勇招呼一聲後,便朝門外走去。
而王勇則是愣了,他一頭霧水的看了看歪坐在沙發上的楊大偉,又看了看羅飛,不明白他怎麼沒有抓人。
直到羅飛都走出去老遠了,他才一咬牙,快步追了出去。
起初王勇還以為,羅飛是有什麼計劃,但直到兩人都走出一段距離了,他終於沉不住氣了。
“組長,咱們為什麼就這麼走了?”
“這個案子和楊大偉無關,咱們不走好留著乾嘛?”
王勇徹底傻了眼,“什、什麼,跟他無關?組長那你剛剛怎麼那副表情,搞得我還以為你是發覺他是凶手了。”
本以為功勞已經穩穩到手,結果原來是空歡喜一場,王勇覺得恐怕再也沒有比這更操蛋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