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覺得你們推測的很有道理。”
“那你怎麼……”
“我是在想一個問題，如果凶手真的是周國華一家，那麼他們當時是怎麼帶走周凱瑞，又是在哪殺人取心的。”
羅飛說著歎了口氣，“這個案子已經過去了三年，當時所有的證物恐怕早就不再，所以咱們要怎麼定罪？”
幾人臉上的興奮瞬間淡了不少。
以現在的司法體係，在判斷一個人是否有罪，主要還是看相關的事實證據是否充分清楚，嫌疑人的證詞隻占很小一部分。
也就是說，就算他們找到周國華一家，讓他們承認了自己殺人的罪行，但是如果沒有相關聯的證據佐證他們殺人，那也無法定他們的罪。
一片短暫的沉默後，羅飛的手機響了，正是廖星宇打來的。
“羅飛，你們那邊查到什麼線索沒有？”
“我們去了鎮上的派出所……而且根據周國安的說法，出事後周國華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倒是周國華的兒子周大虎對他十分慷慨，年前還硬塞了兩萬元給他。”
聽完他們了解到的情況，辦案多年的廖星宇也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但他直接下定論，而是問道，“羅飛，那你們是什麼想法？”
“我們一致都覺得這家人有問題，隻是現在重點是如果我們找不到證據，就算確定他們有問題也沒用啊。”
“……這確實是個問題。我們現在才剛從縣醫院出來，這樣我們馬上趕回市裡，再去市醫院了解一下情況。”
“我也想去一趟，這樣你們在縣裡停一會兒，咱們一起回去。”
“也行。”
淩晨十二點，市醫院的心外科護士站。
“同誌你們好，請問你們科室的負責人是誰？我們是市刑偵支隊的，想找你們負責人了解點情況。”
羅飛亮出自己的證件，對著一名年輕護士說道。
“我們科室的負責人是王洪剛主任，不過他現在已經下班了。”
“那現在你們這裡能負責的人是誰？”
“是我們護士長，不過她現在和林醫生在隔壁病房搶救病人去了，可能要麻煩你們等一等……”
“可以可以。”
“那你們先過去坐一會兒吧，等她出來我就幫你們叫。”
謝過小護士，羅飛和廖星宇在走廊上的長椅上坐下。
等了大概十多分鐘，走廊一頭的某間病房裡終於走出來幾名醫護人員。
小護士見狀，第一時間走了上去。
“林醫生，王姐，23床的病人沒事了嗎？”
“嗯已經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了，不過還是要多注意，你記得隔半個小時就去看看。”
“知道了，對了王姐，有兩位公安同誌找你……”
那名叫王姐的護士順著她的手指，也看到了一旁的羅飛兩人。
“好我知道了，你們去忙吧。”
王豔說著，朝羅飛他們走去。
“警察同誌你們好，我是心外科的護士長王豔，請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王護士長你好，能不能耽擱你幾分鐘找個地方聊聊？我們想向你了解一點情況。”
“哦好的你們跟我來。”
王豔把他和廖星宇帶到了一旁的醫生辦公室。
“兩位同誌，你們問吧。”
“是這樣的，王護士長你還記得你們這邊三年前曾接收過一個名叫周鈺誠的四歲患兒嗎？”
“當時他應該是在三年前的五月份在你們這邊做過手術，然後九月份因為病情惡化去世的……這個是孩子父母的照片，你看看有沒有印象。”
羅飛並沒有找到周鈺誠的照片，隻能將在派出所拷貝的周大福兩口子的照片遞到她的麵前。
“這對夫妻，我好像是有點印象……”
王豔反複盯著兩張照片若有所思，卻又遲遲不敢下定論，最後她忽然朝門外喊了一聲，“小芳，你來一下看看？”
很快就有一名護士跑了進來，“王姐你叫我？”
“小芳你幫我看看，這兩人是不是就是不顧術前警告，給孩子亂喂食物，差點導致出醫療事故的那對夫妻？當時咱們整個醫院還專門開會研討過來著？”
小芳看著她遞過來的照片，很快就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他們！”
“那就對了。”王豔將手機還給羅飛，“警察同誌我對個患兒確實還有些印象，不過他並沒有在我們醫院做手術。”
“沒有？”羅飛和廖星宇一臉詫異。
“可是我們了解到的情況，他曾經是在你們醫院做過手術啊。”
“他當時本來是差點要在我們醫院做手術的，但後來出了一些狀況，所以就沒有做成。”
“出了什麼狀況，王護士長你快說說。”
“是這樣的，這個孩子就是一個典型的先天性心臟病肺動脈高壓。”
“本來現在醫學這麼發達，這個病也不是完全沒法治，通過手術康複的希望還是很大的。當初咱們的醫生也建議讓他們早點做手術。”
“但是這家人怕手術風險，就是一直拖著不做，反而執著給孩子弄一些偏方補藥吃……孩子四歲那次，發了一次很嚴重的病。”
“當時送到醫院時，情況已經非常凶險，好在王主任他們經驗豐富，給孩子搶救了回來。為了避免再有這種情況，王主任和其他好幾位主治醫生都勸他們趕緊給孩子動手術。”
“但是這家人遲遲不做決定，後來好不容易做通了孩子媽媽的思想工作，鬆口答應給孩子做手術，結果當下下午孩子的父親就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最後隻能是孩子的母親簽了手術同意書，定好了第二天就動手術，孩子父親半夜才回來，關鍵這還不是最氣人的。”
“本來之前我們的同事都是特意給家屬交代過，手術前要禁食禁水十二個小時，結果就在手術前，夫妻兩居然偷偷給孩子喂了東西，也沒告訴我們。”
“要不是第二天早上小芳她們查房的時候，發現桌子上的保溫桶就多問了一句，否則還不知道要出什麼意外。”
此時小芳還沒有出去，聽到這話她忍不住在一旁點頭附和，“當時我是的有點生氣，因為這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所以就批評了他們幾句，結果那難道比我還凶，在病房裡衝我們直吼……有時候遇到這種不講道理的家屬真的挺讓人無語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