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又是一場因為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而導致的家庭倫理慘劇。
但周大寶的話又否認了這一推測。
這讓案情顯得更加迷霧重重。
來到鎮上,他們直接就把車子停在了鄭悅家的超市門前。
事情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但王玉依舊還沒從喪女之痛中走出來,所以此時的超市仍舊是大門緊閉。
周大寶給她打了個電話,得知她們兩口子現在就在家裡。
“人在家,走吧咱們直接上去。”
鄭悅家是一套三層的自建小樓房,最下麵的一層全部被打通,當作超市。二樓三樓則是用來住人。
不過可能是為了美觀,樓梯被設計在了後麵。
眾人跟著趙大寶順利的上了樓,敲了敲二樓的入戶門,很快一個神情憔悴的中年婦女就拉開了門。
“周隊長,你們來了,快親近吧。”
王玉強打精神把眾人招呼進屋。
羅飛一進屋,就快速在屋中打量了一圈,並沒有看到鄭凱的身影。
周大寶也注意到了。
“王大嫂你老公呢?這幾位都是市刑偵支隊的同誌,他們是聽說了你女兒的案子,特意來找伱們了解情況的。”
“原來是市裡的同誌,辛苦了辛苦了……我老公最近傷心過度病倒了,現在正在房間休息,那我這就去叫他。”
王玉這些日子最害怕的就是女兒的案子被當做普通的自殺案結案。
現在一聽市裡都重視了,她總算看到了一律希望。
說著她匆匆回到臥室,等她再次出來的時候,身後還跟著鄭凱。
她說鄭凱病了,在看到鄭凱的一刹那,誰也沒懷疑她在說謊。
因為此刻的鄭凱萎靡消瘦,臉色愁苦。才四十多歲的年紀頭發卻白的厲害,一看就是傷心過度。
一旁的周大寶將羅飛的目光死死盯著鄭凱,以為他還在懷疑對方,急忙小聲對幾人道,“上一次我見他,他頭發還沒白這麼多。”
言下之意大概是說鄭凱真不是凶手。
趙東來幾人聞言,不由也就信了九成。
因為鄭凱此刻給人的感覺,真的就是那種因孩子過世而悲痛欲絕。
而且以他們的專業水準來看,這種傷心確實是真情實感,絕不是裝裝樣子而已。
所以他又怎麼可能是凶手?
羅飛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本來他都已打消的懷疑,在看到鄭凱的那一刻又再度湧現。
且這一次他無比肯定,鄭悅的死絕對和鄭凱脫不了乾係。
因為他的頭頂正盤旋著一股黑氣。
隻是這黑氣還沒成型,所以大概率他隻是幫凶,也就是說還有一名凶手!
想到這裡,羅飛立刻給留在下麵勘察的何鑫發了一段消息。
這時候,趙東來也開始了例行詢問。
“這次高考放榜後,你們一家人對鄭悅的高考成績都是什麼態度?有沒有因此批評過她?”
“沒有,她的高考成績確實有點不理想,但我和她爸想得都挺開的。讀書嘛能讀得出來就讀,讀不出來就算了,隻要孩子身體健康就好了。”
“那鄭悅是什麼態度?”
“她平時就大大咧咧的,也沒多大反應,甚至還在說大不了以後就回家繼承咱們家的超市……總之我絕對不信她會因此自殺的。”
王玉說著,又開始抹著眼淚哭了起來。
鄭凱坐在一旁也不說話,也沒有安慰。
他臉上是那種痛到麻木,所以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羅飛一直在不動聲色的仔細觀察著他。
說真的,他辦的離奇案子也不少了,但還沒有遇到這麼矛盾的情況。
鄭凱的悲痛確實不是作偽,但鄭悅的死和他有關係也是真的。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帶著疑惑,羅飛故意試探的看向鄭凱。
“鄭凱,鄭悅出事你是第一個發現的,你能給我們詳細說說當時的情況嗎?”
忽然被點到名,鄭凱才像是終於從傷痛中清醒過來。
他目光掃了一眼眾人,然後痛苦的搖了搖頭。
“我不想說了,你沒每次來都要問一遍,我……我真的不想說。”
他捂著臉,似乎再也不想回憶那種失去女兒的痛苦。
眾人看得更是同情,就連王玉也因為心疼主動道,“警察同誌,要不還是讓我來說吧。”
“我老公因為這事,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醫生說這段時間讓他儘量不要再受刺激了。”
“羅飛,那就……”
就算是要查案,但也要考慮到家屬的精神狀態,聞言趙東來剛要說那就聽王玉的吧,卻被羅飛瞬間搶話。
“我非常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鄭凱才是此案的第一目擊者,要是由彆人口述,萬一有遺漏或者錯誤的信息,很可能就會導致案子破不了。”
“況且鄭悅是你們疼愛多年、唯一的女兒,難道你們做父母的願意看到她死得不明不白嗎?所以就算再難受,也得克服一下不是?”
王玉被說得啞口無言,隻能試探的看著鄭凱。
丈夫的心情她想照顧,但女兒死亡的真相她也同樣在意。
鄭凱臉色有些難看,似乎對羅飛硬要強人所難的行為感到一絲憤怒。
見狀,周大寶忍不住就要幫他說好話,結果卻被趙東來一個眼神給攔住了。
他和羅飛相處時間最長,對他的脾氣還是了解的。
查案的時候從來不會用這種咄咄相逼的語氣故意去刁難受害者的家屬。
所以他執意要鄭凱再敘述一次案發經過,那肯定是有他的用意在,他們自然得配合。
“兩位家屬,我們的同誌說得也沒錯,如果你們真的愛你們的女兒,那就要配合咱們警方。”
“老公,那要不你就和同誌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