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注視著閻小峰。
“你看什麼呢?”
麵對著有些不耐煩的對方,羅飛並沒有搭話,依舊是靜靜的注視著他。
一旁的齊童偉也隻是認真的做著記錄,並沒有說任何話。
這樣靜謐的環境之下,兩個保持沉默的人,讓閻小峰感覺十分壓抑。
他雖然想把自己偽裝的鐵骨錚錚,但此時耐不住麵前兩人故作神秘,心中開始越發擔憂。
“你們到底來乾什麼的?”
“說話!”
剛剛還氣勢很足,表現的胸有成竹的閻小峰此時愈發失控了。
之前那些個警察對自己大聲嗬斥不斷審問的時候,他全然不怕,因為知道自己守著秘密,反倒不會被輕易處決。
但此刻羅飛進來之後一言不發,仿佛在和自己玩心理戰。
對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這種未知的恐懼在不斷的侵蝕著他的內心。
從氣勢上自己開始變得愈發弱勢,甚至有些敵不過對方的眼神了。
“你知道伱大哥他們乾什麼去了麼?”
羅飛終於還是開口了,但是語氣不急不躁。
雖然自己內心現在依舊十分焦灼,審問進度關乎到那些個孩子們的生命安全,但他強壓著心中的不安。
隻有先打垮對方的心理防線才行。
“你說什麼?”
“哼,我不可能出賣我大哥他們的。”
閻小峰依舊嘴硬,他終於等到對方逼問自己。
不過這也是他所準備好的說辭,不管今天羅飛要怎麼問,自己一口咬死不知道,隻要拖住案子,日後自會有活命的機會。
他們得不到情報,便不能動自己。
說不定哪天大哥就會想辦法把他救出去。
乾完這一單,必然不會賺的少,所以一定不能妥協。
“你們以為我是趙舉綱那種軟骨頭啊,你們錯了,那種廢物跟在我們身邊也是在累贅,他會交代的,我可不會交代……”
“你也不知道啊,那我告訴你好了。”
齊童偉聽到羅飛這麼說,直接收起了手中的筆,接下來就是事先安排好的劇本了。
“閻寶華和閻壽東他們已經啟程回雲滇省了。”
“那又怎樣?”
“你們這次做人體器官買賣,一共開出去六單,這六單當中包括心臟肝腎等移植項目,當然其他的還有零散數量就沒有計入到其中了。”
“那又……怎樣?”
“你大哥二哥他們把剩下的人帶走了,那邊已經開始最後圍剿緝捕了,不過大概率是抓不到了。”
“哈哈哈哈,知道就好,憑你們也想抓住他們?不可能的!”
雖然語氣依舊很硬,但是此刻的閻小峰還是有點疑惑,對方為什麼要給自己說這些?
“沒錯,如果這次抓不到,那麼就要正式頒布紅色通緝令了,不隻是整個省內,接下來整個國內都會對他們開啟最高懸賞。”
“那又怎樣……”
聽著羅飛慢慢將給自己,閻小峰也愈發意識到了情況不對,語氣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強硬霸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以後境內所有地方也就不容他們了。”
“上至省市,下至縣區……他們將永遠無法回來,一輩子隻能逍遙在外,用手裡的大筆財富渡過餘生。”
閻小峰一時有點懵。
對方不是警察麼?怎麼突然間說話如此古怪,居然幫他大哥二哥幻想美好生活?這又是整的哪一出?
“不錯,既然是這樣,那也不必再追了。”
“有你一個就足夠了。”
說完羅飛看向了一旁的齊童偉,眼神中滿是輕鬆,就好像卸下了什麼防備一樣。
“通知一下,這家夥認罪了,教唆綁架,支持拐賣人口,所有的罪行都清算在他一個人頭上,提交法院,執行訴訟要求,最好可以儘快槍決,廣澤市拘留所外麵正好就有刑場,我和那邊的省公安對接一下,死刑在這裡就可以了……”
這些都是說給對方聽的,很明顯也都被對方聽在耳中。
雖然他不是專業律師,也不明白訴訟流程,但是這些話說的似乎很專業,找不到瑕疵和胡編亂造的部分。
字字句句直擊閻小峰的內心。
剛剛還談笑風生,洋洋得意的他忽然開始眼神變得迷茫。
自己就要死了?兩個哥哥要帶著錢逍遙法外了?從此以後一個在土裡,兩個在境外?
他開始猶豫了……親兄弟和性命在腦海中不斷的權衡。
他沒想到自己此刻居然還會考慮這些!
可能是因為不甘吧……不甘自己就這麼死了。
唯一的價值是扛下了所有的罪過。
明明出力賣命的人是自己,談生意對接拐賣的也是自己,到頭來兩個哥哥從此以後連給自己掃墓的機會都沒了。
“哦對了。”
就在這時羅飛再度轉頭看向了他。
“希望他們還有機會回來給你上墳,不過幾率不是很大,希望你可以理解。”
這句話就像是壓的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直接讓閻小峰破防了,他可以接受自己為了兄弟而死。
但不能接受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被背鍋。
他聽出來了,如果沒有自己兩位哥哥的情報,自己將會成為這個案子的最後一個犯人。
之前的那些個已經落網的人,趙舉綱,絡腮胡子是什麼下場他不知道……
但作為主犯之一的自己必然不得好死!
一時間私心和畏懼衝擊了大腦,讓他徹底放下了先前所謂的防備,站起身來瘋狂的晃動著自己的手銬,聲嘶力竭的咆哮起來。
“我說,我全說,我要戴罪立功。”
“所有你們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們,我幫你們把我哥哥他們抓進來,彆殺我,讓我把牢底坐穿,讓我老死爛死在牢裡麵,求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