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低頭向下看去,最終長舒了一口氣,隨後站起身來擺了擺手,示意旁邊的人都先撤開。
然後他來到了一旁的馮文鬆身旁,對方還跪在地上,眼角的淚水不斷的淋下。
一個大男人此刻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馮主任,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選擇接受她麼?”
“會。”
哭泣聲不停,但不妨礙他回答。
“如果她還活著,但是因為這瘋批的殺人行徑被判幾十年,你會等她麼?”
“會,判無期我都會等她……”
羅飛聽到這個回答漠然的點了點頭。
雖然無期不是判一輩子的意思,但對方的話很明顯還是有真情實意在這裡麵的。
“伱會等她是不是因為她死了你很愧疚。”
“不,來的路上我就想好了,是我一直不敢麵對自己,不敢麵對她給予我的愛,長久的愛而不得和沒有回應害了她。”
“如果再有一次機會,一定會守著她,守她一輩子。”
聽到對方這麼說,羅飛笑了笑。
“行了,起來吧,下樓去看看她,在法院宣判前,你們沒幾次可以見麵了,希望她以後在付出代價的同時還能真心悔過。”
此話一出,馮文鬆渾身震悚,直接站起身來。
“你說什麼?”
對方就像一隻猛獸一樣瞬間雙手鉗住了羅飛,不斷的搖晃著他,似乎隻是為了求證這個答案。
“羅警官,你剛剛的話什麼意思?”
“消防官兵在下麵兩層樓把她接住了,因為她自己倒下去,墜樓時候距離大廈垂直麵較近,還有的救。”
“行了,下去吧,這裡沒什麼事了。”
說話間羅飛苦笑著搖了搖頭。
果然從此事再一次佐證了之前倪誌偉死的時候他在現場的推論,掉入攪拌機肯定是因為被人推了,這樣才會摔落距離有偏差。
自己跳樓是有救回來的可能的,就像剛才的楚思涵。
馮文鬆猛地起身就要往下麵跑,忽然間他停下腳步。
“那……那個倪誌強怎麼樣了?”
“唉,自己作死,非要瞎折騰,滑下去之後摔的七零八落,雖然有氣墊減緩衝擊,但估計也得是個大殘。”
羅飛很是無奈的笑了笑。
明明安安穩穩等著被救就好了,偏要得意忘形的亂來,這下子可徹底老實……
就這樣,一起撲朔迷離的詭案就此結束。
離奇墜樓案,停屍房冰櫃殺人案,兩樁案子放在一起正式宣布告破了。
收場結局雖然並不美,但這終歸是常態。
沒有什麼人可以無視法律,隨意製裁彆人,也沒有誰可以任意剝奪彆人的性命,到最後所有的結局和懲罰都是要承受的。
回到隊裡,一眾人都累趴了。
最近幾天為了這案子的事情,各組成員和情報科的同事夜以繼日的忙碌,收集資料和線索,到處跟著猛闖猛乾。
雖然他們的出力比不上羅飛,但也都沒少付出,尤其是在最後動員所有人,配合消防行動的時候,更是全程緊繃。
“各位,今天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案子破了,暫時沒事了。”
羅飛招呼大家。
上次李軍請客之後大家就沒怎麼好好睡過,也正好趁此機會養精蓄銳。
一旁的張偉已經趴著睡著了,林傑何鑫他們則是靠在椅子上發呆。
看樣子都累的不輕……
“老廖呢?”
環視一圈,沒見到廖星宇的身影。
此刻周凡正好從洗手間回來。
“老廖去醫院了,說是屁股疼,還要給腰拍個片子,執行任務負傷也是難免的嘛。”
羅飛尷尬的笑了笑。
腰子是被楚思涵踢的,屁股可就跟自己有點關係了。
就在這時趙東來突然給他發了消息,要讓他去一趟辦公室。
“趙隊,你找我?”
走進去一看,趙東來買了不少吃的放在桌上。
“剛從局裡開完會下來,還沒吃飯,聽說你們剛破完案子回來,我想著你也沒吃飯先招呼你吃點。”
“呃,我還不餓,趙隊到底什麼事啊?”
“私事,不過不打緊,先坐下跟我吃點,你這性子也是急。”
趙東來笑著指了指他。
“那韓鐵生是濱海市的警隊拚命三郎,依我看啊,你是咱們江州的拚命三郎,你倆本事能耐和脾氣也都半斤八兩。”
兩人相視一笑。
羅飛也不再推辭,坐下和趙東來就吃了起來。
“羅飛啊,後天不是楊美讓你去家裡吃飯麼。”
“是啊,說是家宴,正好我這邊也抽出時間了,沒什麼外勤任務。”
羅飛有點好奇,這種事算什麼私事?不是都已經說好了麼。
說到這的時候,趙東來的眼神忽然間變得為難起來,看向自己的時候也多了幾分無助。
眼見如此,羅飛頓時就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肯定是有要自己幫忙的地方。
“呃,趙隊,有什麼事你就和我說吧。”
“好,夠爽快!”
“實不相瞞,楊美的表弟和她叔伯那邊的人也會去,這次家宴的規模應該是年前最大的一次了。”
“這和咱們有啥關係?”
羅飛一時聽的雲裡霧裡。
自己是楊美的男朋友,趙東來是楊美的舅舅,他們這邊一個是女婿級彆的,一個是娘家人,這邊的婆家來者跟他們又扯不上什麼關係。
雙方坐在一起吃頓飯,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這裡麵有個隱藏的情況你不太清楚,總之到時候的局麵可能不太合適,你想辦法幫我兜著點,可千萬不能掉了麵子。”
被趙東來這麼一提醒,羅飛更懵了。
這和麵子有啥關係?
“唉算了,我和你直說了吧。”
“楊美的爸爸,也就是我姐夫,在家中排行老大,他們楊家那一代還有兩個弟弟。”
“目前老三在外地生活,老二也在咱們江州市,也就是楊美的二叔!”
“她這個二叔和她那個表弟應該也會來,這兩個人可不是善茬啊,過去楊美的爸爸在家裡一直都是話事人的角色,但她二叔和表弟不安分,三天兩頭想著攀比。”
“這次說不定還想著在席麵上陰陽咱們一把,家長裡短這事很難辦,咱們可得繃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