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你就不必了。”
一旁的何鑫一臉的苦笑。
“本來原定的要去指導學習人選之一就是你,但後來鄭局考慮了一下,都是同級同事讓你做現場教育有些不妥,容易引起大家心裡不平衡,這才沒有通知。”
“啊,是這樣啊,哈哈……”
聽到情況居然是這樣,羅飛也隻得訕笑兩聲。
“明白了,那咱們過去就好。”
“張偉呢?”
“他也過去了,說是軟磨硬泡了半天,求著趙隊給了一個名額,本來是組長們的研討會,他也想取取經。”
“其實我們都知道,張偉是不想給你拖後腿,每次辦案的時候他都想多出一份力,應該是自己心裡求上進吧。”
聽到這個說法,羅飛並沒有多說什麼,自己的組員能有如此覺悟,確實是好事。
“那就不管他了,我們出發。”
很快就到了案發地點,部分警員已經提前趕到了,這裡是位於鎮水縣的一處村落,因為附近有一條長河過了盤山,所以下麵的整個村落都是依河落戶。
“羅組長……”
幾個警員朝著他們揮手,羅飛順著崎嶇不平的小路走了過去。
沒想到居然是之前在門衛處值班的馬兆寬!
“你怎麼也來了?”
“最近這不是市局缺人手嘛,我們跟著過來維護一下現場,因為報案時間在中午,局裡其他人有的還在出任務。”
“原來如此。”
羅飛點點頭,隨後便一起向前走去,馬兆寬在旁邊介紹著案發現場的情況。
一個女人被殺害了,就埋在前麵的河道口。
因為最近幾天天氣偏熱,山流一路向下將部分初春的硬土衝散,下麵的積石和積沙都重開了,這才露出了屍體。
“羅組長,呃,現場有點……你懂我意思吧。”
“明白。”
羅飛眼神凝重起來。
馬兆寬說的是屍體的樣子和狀態,如果說被深埋在河道口,那麼肯定被濕潤的泥土腐蝕,肯定是不堪入目甚至難以接受。
但是屍骨還能被發現,那就說明埋的時間不長,這才會被衝出來。
又走了幾步路之後,林傑第一個皺起眉頭向後躲閃,何鑫更是有些不忍直視。
河穀道旁藏著一堆亂石,這堆亂石都是剛剛被清理出來的,亂石旁邊則是放著一具皮肉已經高度腐爛的骸骨。
觸目驚心的樣子讓在場之人無不麵色凝重。
屍骨腰部以上的位置已經嚴重腐爛,腹部和頸部因為混有泥沙的覆蓋,所以基本上都殘破不堪,整張臉皮已經因為侵蝕之後的殘餘固化而緊緊貼在了顱骨上麵……
“媽呀,這也太……”
何鑫說不出話來,靠在林傑身旁不斷的喘著粗氣。
看到屍體的第一眼就被代入其中,那種陰森恐怖的窒息感和冰冷潮濕的氛圍感撲麵而來。
死者生前遭受了什麼樣的折磨他們不好說,但死後的處境已經到了難以言表的地步。
馬兆寬叫來了旁邊的法醫,他們已經完成初步堅定了。
“怎麼樣?多久了?”
“至少十天以上,但應該還不到半個月,高度腐敗是因為周圍的環境,看樣子被深埋到其中之後遭遇了數次泥沙的衝擊,但因為周邊的亂世堆積比較穩固,所以才沒被發現。”
“初步屍檢結果是被重創顱頂和胸膛,導致大麵積出血,最終致其死亡,看得出來手法比較殘忍,創口偏深,因為尖銳利器的重量不小,所以我們懷疑是斧鑿一類的工具。”
根據現場周圍的大致情況來看,羅飛得出的也是同樣的結論。
這是一具女屍,對方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殘破不堪。
不過腐爛隻占一部分,上麵還有明顯的缺口,應該是遭到利器切割和撕扯之後所導致的。
到底是誰如此喪心病狂,先以利器將人砍死,然後埋屍於此?
想到這,羅飛不禁將視線轉向了後麵的村落。
以整體情況來看,具有斧鑿之類的鈍器且鋒刃處足夠劈開顱骨這樣堅硬骨質層的工具,也隻有後麵這類村落之中會常備。
站在殺人凶器這個角度,凶手在村子裡的可能性很大。
這裡雖然算不上與世隔絕,但和外界之間的交集也不多,能夠通向村外的也隻是沿河旁邊壩上的那一條公路而已。
除此之外再無進村的道路。
羅飛他們趕到的時候發現的也隻是旁邊熙熙攘攘好奇的村民們。
誰也無法想象,就在自己生活的地方,居然發生如此慘案!
因為麵部已經無法識彆具體身份,隻能通過提取DNA的方式。
好在含有殘留物可以用於佐證,所以羅飛第一時間先讓人將其先收集起來,至於其他的線索,還需要靠自己慢慢挖掘。
忽然間聽到旁邊的幾個村民在討論躺在地上的這具死屍的身份。
雖然他們的說法都比較混亂,但從中還是能夠聽出些許蛛絲馬跡的。
“他張叔,我看著怎麼有點像老馬家的閨女?”
“咦,你這個眼神還怪好嘞,你是咋看出這個跟老馬家有關係的,我就瞅著是個丫頭,彆的啥也看不出來。”
“我跟老馬家閨女可是熟的很,這些年也見了不少麵,她的樣子我可有印象嘞。”
說話之人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婦女,對方話裡的意思十分明白,就是認定死者是自己一個熟知的後輩。
羅飛趕緊上前將其領了進來。
“大媽,怎麼稱呼?”
“欸,警察同誌,俺姓佟,叫佟彬蘭。”
“佟大媽,你剛剛說你認識死者?還能斷定她的身份?”
“哎呀,看這樣子俺也說不中哩,但是整體的樣貌卻和老馬家的閨女特彆像,警察同誌,我從小看著娃娃長大,身高,體型都沒啥說的,太像了……”
周圍的人跟著起哄起來。
“佟嬸,你就甭擾亂公務了,人家警察同誌能查DNA,靠你這眼睛認錯了不是添亂麼。”
“是啊,人家葉妮在城裡上學呢,咋可能在這?你就是惦記人家閨女,這叫害相思。”
佟大媽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討論,心中十分不滿。
“你們少嚼舌根子,我覺得就是,你們都躲開點,愛信不信!”
眼看著同村之間鬨的要不愉快起來了,林傑他們趕緊上來打圓場,緩和氣氛。
羅飛看著躺在那裡的死屍,心中忽然間泛起了難言的淒涼之感。
他總覺得對方身上似乎有無限的冤屈和悲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