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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隊從關外出發,要把兩千斤的水稻運到關內,一次可以運兩百斤,在兩地往返需要兩天時間,請問商隊一共要用多少天才能把水稻全部運走?”
這道題是兩個月之前學過的,隻是田正初忘記了,他一邊氣惱商隊一次隻能運兩百斤的東西,一邊扣著腦袋想答案。
張金釵經常去田家找陳良,曾經讓她頭痛的應用題已經被她對答如流了。
她今天本來是去找陳良玩的,遇到這個問題,立馬舉手:“老師老師,我知道。”
田正初瞬間翻臉:“你知道的肯定是錯的。”
“你又做不出來,怎麼知道我是錯的,”張金釵轉頭說答案:“原本是二十天,但是商隊把水稻運到關內就可以暫時不用回來,所以要減去一天的回程時間,一共是十九天。”
田正初久遠的記憶終於蘇醒,知道張金釵的答案是正確的。他覺得自己被撥了麵子,不開心地喪著臉。
一般來講,田正初喪著臉隻能代表他生氣了,自己生一會兒悶氣就好了,周圍的人不會倒黴。所以陳良不怎麼上心,隻準備哄他一兩句。
可對於張金釵來說,喪著臉就是惹到對方了,她也不開心,反擊道:“你這個笨蛋,學這麼久都沒學會。”
“我才不是笨蛋,我很聰明,會數數,會寫字。”田少爺馬上自證。
陳良扶額,看熱鬨不嫌事大地心想:吵架不是自證,你要罵回去啊。
在她還沒有想好勸架的話。就看見田正初先把自己腰間荷包扔出去砸張金釵。荷包扔得高高的,一看就是嚇唬人的。
張金釵可不讓嚇唬,伸手一拳打在田正初的手臂上。田正初下意識還手,張金釵也絲毫不讓,兩個就一人一拳打了起來。沒過三下,田少爺就被按在地上打。
陳良趕緊把張金釵拉開:“不準打了。”
張金釵聽她的話,立馬住手了。田正初葉自己爬起來,站在旁邊不看人,也不說話。他心裡委屈極了,有點怪不得旁人,應用題算不過,打也沒打過。
兩人在陳良眼皮子底下打的,她沒有發現有人真的被打到要害,還是謹慎地問了兩人。
張金釵沒有挨過打,但是跟著爺爺奶奶擺攤,跟著爹娘在地裡混,一點也不怕痛,主要是這次痛的人也不是她,所以很豪爽地搖頭,“不痛。”
田正初本來是能忍住的,但是有人來問,他就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嗓門大開,哭了起來。
他這麼一哭,肯定要招來其他人的。陳良把張金釵往外麵推,“你快回去,我來處理。”
張金釵走了兩步,又倒退回來,“打人的是我,我又不怕他。”
“田家老爺子和老太太是講理的,不會為難的。小事情,你先走。” 田家不嬌慣孩子,也講道理,其實也不會責怪誰。陳良就是下意識想讓張金釵先走。
“那我更不用走了。”張金釵一屁股坐在旁邊木頭上。
陳良像靠近安慰田正初,他撒潑不讓人靠近,仰天大哭,有種要把天哭塌下來的氣勢。
陳良無奈,隻好坐在張金釵旁邊,兩人看著田正初哭。
田正初見兩人坐下來看他笑話,哭得更凶了。一個夥計路過他們,看了三人一眼,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轉身疾步往老太太房間所在的方向走去。
田正初看著夥計離開,知道他是找奶奶去了,哭得更凶了。
老太太許久不到,田正初的聲音漸小,大哭變成了嗚咽,最後消失。
陳良抓緊機會趕緊過去安慰他,他見人靠近立即又發出尖銳哭聲,像是一靠近就響的警報器。陳良隻能退回去,繼續守著他。
如此反複幾次,田老太太姍姍來遲。她帶著一貫的和善親近,邁著較矯健的步伐走向她們。
陳良拉著張金釵站起來,等著老太太發話。
“奶奶,你終於來了。”田正初跑過去抱著她,頭埋在她肩膀邊,“我沒打贏她,你去幫我打。”
田老太太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她都六十好幾了,哪有幫孫子打十來歲小姑娘的,問他:“你自己怎麼沒打贏?”
“她下手熟練,一看就是個經常打架。”田正初理直氣壯,並且加入自己的小心思,“我就是整天被老師管得太多了,沒時間去玩。”
張金釵聽到兩人說話,心裡的氣徹底消了。
以前在老家時,她時常被人陰陽怪氣,被人指指點點,說她是撿來的,說她沒人要,連帶著村裡的孩子也欺負她。雖然她打架厲害,從沒吃虧,但是這些孩子在大人麵前總是把責任推給她。
田正初煩歸煩,卻是個實心眼。
但是他的確好慫啊。
“我們因為應用題的答案吵架,然後打了起來,陳姐姐拉開我不讓我打。”張金釵講了事情經過,又提了一句,“我隻打了他的手臂、大腿和屁股,沒有打到要害。”
“是個有分寸的孩子。”田老太太記得她,經常來找陳良玩,家裡爺爺奶奶是買豆腐的,田家經常買。“是張家豆腐的大姑娘吧?”
“是的。”
“長得可真水靈。有精氣神,還會做應用題。”田老太太真心地誇她,帶著羨慕的眼神看對方。
田家這一代就田正初一個孩子,還是男孩,家裡已經好久不見女孩子了,還是聰明的女孩子。
見老太太這個態度,陳良趕緊出來打圓場,對著張金釵說:“下次可不能再打架了,你們差不多的年紀,以後要好好相處。”
張金釵懂事點頭。
“不打不相識,你們交個朋友吧。”田老太太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