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中午，集市上的攤位寥寥無幾，王華盛還是逛了三遍，邊走邊感慨。
“早知道提前來關外，太多好東西了。”
“這裡冷啊。將近半年的冬天，大風呼呼地抽得臉生痛。”陳良手做波浪狀，演示風雪交加的情景。
三人趕著牛車慢悠悠回家。
一上午都在逛街看物品，顧卿姿有點累了，就在心裡大概算了一下，說道：“陳良，你要補五百文給我。”
她說出結果的時候，腦子瞬間清醒了一下，心想：陳良出了大部分錢，怎麼還要人家補錢啊？
“你聽聽這賬對嗎？”陳良表示質疑，但是她自己不想算，於是讓參與購物的王華盛來算。
王華盛讀書識字，百以內的加減法輕輕鬆鬆，超過一千的算術就得細細計算，他心裡好好算了一番，最後算出來：“我欠陳良七百文，欠顧卿姿九百文。”
“可是，我今天都沒有花出去九百文。”顧卿姿想不通他是怎麼算出來的。
“你聽聽，你看看，你這個算得對嗎？”陳良落井下石。
顧卿姿意識到今天的帳很混亂，三個人都出了不同數目的錢，物品裡除了家裡日常用品還有個人物品。
口算很容易漏掉某個支出或者算錯，所以她提議道，“等我們到家了，找張紙列出所有支出，然後用算盤計算。”
“不用列支出，也不用算盤，我是算術老師，我可以口算出來，”
陳良決定自己算一遍。人參賣了二兩銀子，潤膚霜去掉材料成本一共賺了五兩銀子，一共七兩銀子。陳良早上把所有錢都給了顧卿姿，現在她還給自己五兩銀子和兩千文錢。
她自信滿滿，細細算了一遍，最後得出結論：“你們每人一千三百文錢，剩下那一文錢就抹零了。”
“你知道今天一共花了多少錢嗎？”顧卿姿問陳良。
“嗯？不是花了一兩銀子和一千文錢嗎？”陳良反問。
“我出了五百文，王華盛出了七十五文。”顧卿姿說。
今日采購物資，陳良出了一兩銀子和一千文錢，顧卿姿出了五百文錢，王華盛出了七十五文錢。
“哦，那你不早說。”陳良有種收了十畝小麥後才發現收的是隔壁村村民的地一樣無助又無力。
口算有難度，但也不是不能算出來。顧卿姿比陳良先開始重新算，她試圖慢慢理順今天的帳：“一兩銀子是三千文錢。”
陳良和王華盛兩人點頭。
“今日我們三人一共花了四千五百七十五文錢。”
陳良和王華盛兩人點頭。
王華盛：“繡花布花了三百文，可以先去掉三百文，再分攤。”
顧卿姿：“或者先分攤，再去掉三百文。”
顧卿姿和王華盛一人一句，各有算法。
陳良出來主持大局，大手一揮，讓兩人安靜，說道：“我是算術老師，你們聽我算。”
顧卿姿有自己的看法：“我最清楚支出，聽我的。”
王華盛小聲但是倔強：“其實我也會算，請再給我一個機會。”
三人各有想法，算了一路都沒有算明白。
明日是戲班子講陳良故事的日子，她們要去鎮上聽說書。於是，三人下午抓緊時間去地裡收紅薯和土豆。
去除枯萎的藤蔓、翻地、從土塊裡找出紅薯。三個步驟，三人輪流來。
簡單重複的勞作業枯燥無聊，三人一邊收紅薯，一邊斷斷續續地算中午的帳。
漸漸扯到其他問題，她們發現一個事情：買大米的男人說好每斤優惠一文錢，結果算賬是還是按照原價算得，根本沒有給優惠。
三人把算賬當做消遣，扯了一下午，扯得口乾舌燥，茶水都比往日多喝了兩壺，反正最後沒有扯出什麼名堂來。
從路上到地裡，紅鬆村所有人都知道書院那家人因為銀子的事情吵架了。
這個賬從中午算到晚上都沒有算明白。也沒人花精力好好理一下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