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止乖乖跟上去。
嶽秋眠望著她站在蛇女身邊,神色複雜,待禁羽衛都退離洛辰宮,高懸的心方才沉了下來,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該做的她已經儘力了,剩下的就交給聖上和攝政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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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安王府。
肖政山疾步穿過月洞門,抬頭望見樹下坐著的人,頓時欣喜起來,加快腳速上前。
“王爺!”他忽然高亢起來,謝端阾不明所以看著他,“嶽寄安已經抓到了,嶽秋眠那邊也吩咐好,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不過……”
那語調急轉直下,變得遲疑忐忑起來。
“不過什麼?”
謝端阾最煩這種中途反轉的事,一次性說清楚不好嗎?
他的性子如何肖政山在清楚不過,可不敢叫他久等,趕忙接上方才的話。
“蛇女本是想著把人關進大理寺的,但大理寺那些人嚷嚷著無聖上聖旨,不能私自關押嶽寄安,非叫他們請來聖旨才行。”
其實大理寺收押犯人根本不需要什麼聖旨,那些人一看他們要關的是太師,又不願意攪進渾水裡,就想了個借口搪塞他們,那些人是看現在局勢混亂故意這麼說。
話又說回來,肖政山記得大理寺的人一向是縮著脖子做人的,似乎是從前任大理寺少卿意外身死後開始的,怎麼突然硬氣起來了?
現在朝中大部分人都倒戈謝端阾這邊,那些堅守中立的,該殺的殺,該關的關,已經所剩無幾了。唯獨大理寺的人軟硬不吃,非得要聖旨,他們現在是暗著行事,不到捅破那層窗戶紙的時候。
肖政山擔心他會因為這件事覺得自己辦事不利,趕忙給自己找補:“但下官聽說,那位神龍不見首尾的少卿大人似乎回來了,他們許是仗著有少卿在,才這麼囂張的?”
“……”
麵前的人久久無聲,肖政山微抬眼皮,就見他似笑非笑盯著自己,頓時脊背生寒,冷汗涔涔。
謝端阾隨手拿起白玉瓷杯把玩,眸色幽深一個度,玩味道:“……大理寺少卿?”
他沒記錯的話,這位少卿大人是謝寧川才對,苗疆族一行時謝寧川戴著人皮麵具亮出少卿的身份,如果謝寧川是那位少卿,現在該是被他關在攝政王府才是,那眼下這位少卿又是何人?
肖政山不知道他的內心想法,隻覺得他現在的模樣無端有些駭人。
“說起來,我們似乎漏了這位少卿大人。”謝端阾施施然起身,抬腳便要離開,“正巧現在本王也閒著,肖太尉不妨隨本王一同去會會這位少、卿、大、人。”
肖政山點頭哈腰般跟了上去:“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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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內,蛇女正帶著人和大理寺的人僵持,雙方口水戰打大半天都沒吵出個勝負。
她半輩子沒和人吵過,此刻宛如潑婦,一刻鐘前還提著劍準備威逼,被薑止抱腰攔下,鎮定過後,思及主子的計劃,頗為“忍辱負重”在這裡和他們鬥嘴皮子。
直到大理寺少卿出現方停歇。
蛇女暗暗打量這位年輕的少卿,倒是個冷靜的人,可惜不是主子這邊的人。
少卿態度堅持,還是之前那句話:“二位請回吧,大理寺不可能無辜審訊太師大人的,太師位高權重,僅憑你二人之言,恕本官難以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