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茗熙能感覺地出來,他的心情似乎一下變好了,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他的情緒變化了起來。
“如果可以少欺負我一下就更好啦。”她吐了吐舌頭回答。
說完轉身就跑了。
韓青禾從後麵幾步跟上她,直接拉著她的手腕把她塞進了計程車裡。
“以後就好好跟在我身後不要亂跑,萬一再遇到什麼危險,我可不是每次都能出現的。”
“嗯。知道啦。”
……
6月7號。
葬禮如期舉行。
天氣也變得愈加地炎熱。
那一整天,柳茗熙都被沉重的陰霾籠罩著,聽著房間裡播放著的哀樂,看著無數穿著黑色衣服的人走來走去。
她穿著一條黑色禮裙,頭上戴著黑花,將發髻挽起來,始終跪拜在地上。來往的人一個個上來行禮,祭拜。
其中多是爸爸在科學界的一些朋友,都是在z國享譽勝名,德高望重的人。
還有媽媽在大學任教時的老師們。
她的外公外婆,爺爺奶奶,早已去世了,所以在這個世界上,和她有血緣關係的人,一個都不在了。
“熙兒,彆難過,以後我們會陪著你的。”鄲彌子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祭拜結束後摸了摸她的腦袋。
“嗯。”柳茗熙一陣哽咽,忍著沒有讓淚水掉下來。
當你遇到悲痛的時候,一個人可以煎熬過去,但一旦有人同情和安慰,這件事會變得難以忍受起來。
輪到柳茗熙上台致敬父母的時候,她努力維持著平靜不讓自己失態,可是念悼詞念到一半,眼淚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
往日裡父母對自己的每一處關懷,每一句對白,每一幀畫麵,都不受控製地自己浮現在了腦海裡。
巨大的悲傷像潮水一樣跌宕起伏,翻湧而來,徹底將她掩埋在其中。
柳茗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斷斷續續念完悼念詞的,也不記得自己跪在地上大哭的樣子有多狼狽。
隻依稀記得,當她哭得昏天暗地的時候,有一雙手夾著她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一把揩掉了她的眼淚,抱著她走出去。
很多人圍著她,安慰她:孩子,彆哭了。
可是她隻記得那個人的懷抱,和他那雙把自己帶離黑暗深淵的手。
當天,柳茗熙哭到暈厥,一直以來埋藏在心底的痛意在那個時候一並爆發了。
半夜,她躺在床上昏睡時,窗戶裡忽然吹來了一陣夜風。
白色的窗紗被吹得微微拂動。
一道黑影忽然從外麵走進來,靠近她床旁。
站在床邊靜靜凝視了她片刻後,低下頭撫摸著她的臉,無比溫柔地印下了一個吻。
韓青禾端著熱水回來的時候,才推開門,那個神秘的黑影就從窗口消失了。
他隻看到一抹影子一掠而過。
“誰?”
韓青禾警惕地問,放下水盆跑進去。
一切如舊,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除了窗戶半闔著,夜風吹拂著紗幔,其餘什麼也沒有。
難道是他眼花了麼……
韓青禾在心底想著,回到水盆邊,擰乾白毛巾後,貼在柳茗熙的額頭上。
她今天有一點高燒,醫生已經來看過了,說休息一下就會好,希望明天可以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