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年幼的小男孩就站在警戒線外，睜大眼睛望著那具被鯊魚撕咬成幾瓣，血肉模糊，嚴重扭曲的身體，被裝進黑色袋子裡扛走……
身體狠狠顫抖著。
韓青禾在睡夢中握緊拳頭，渾身都滲出了冷汗，額上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打濕，整個人像浸泡在了冷水裡。
下一刻，畫麵一轉，他似乎看到自己被丟進了深海裡，那些無邊無際暗藍色的海水，瘋狂湧入了他的耳朵，鼻子和咽喉，灌滿了他呼吸道的每一個地方。
他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氣，刷地一下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那種胸口像被巨石壓迫著一般的沉重感，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他默默按住額頭，在黑暗深呼吸著……
翌日。
兩人在街道上漫步。
柳茗熙美名其曰找工作，其實一直不知道在乾什麼。
看到精品店要進去逛一下。
看到文具店也要進去。
看到瓷器店也要進去。
每次看了又什麼都不買。
在百貨商場裡，韓青禾注意到，她總是不經意地路過一隻抹茶綠熊公仔，還頻頻回頭看。
“你到底要買什麼？”韓青禾手上提著的都是一些小吃，有用的東西倒是一件都沒見著。
“喜歡什麼就拿，我們韓家不缺錢。”
“我……我才不要你給我買單。”柳茗熙被他一說，臉立刻就紅了，拽著他從店裡走出去。
“不要在這裡逛了，我們快去找工作。”
“原來你還記得我們今天出來的目的啊。”
韓青禾習慣性地想把手插進口袋，看了下手上雜七雜八的零食小吃，無奈了。
和女生逛街都是這樣嗎？
“哇，那個女孩子好幸福啊。”街上人來人往，不少人回頭看他們。
“就是啊，她男朋友長得好高好帥，還幫忙拎東西。”
“我到現在還是一隻單身狗嗚嗚……”
柳茗熙聽了那些人的議論，心底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心想他可不是自己的男朋友，他充其量算是她哥。
再撇開這層關係，他現在隻是被迫當任自己的男傭而已。
順著地址找到昨天在網上應聘過的餐廳，柳茗熙推門進去。
中午正是閒暇時刻，幾名員工坐在休息區玩手機。
“您好，我想請問一下店長在嗎？我是來應聘的。”
柳茗熙禮貌地問。
韓青禾戴著口罩，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
女服務員的眼神先是在韓青禾身上溜了一圈，隨即羨慕地看了她一眼。
“稍等一下，我去幫你叫經理。”
這間餐廳看起來還算豪華，播放著柔和的音樂，大廳中間掛著流蘇墜子，有個小型池子，中央擺著一架鋼琴。
“好漂亮，以後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了。”
柳茗熙自言自語地說。
“一般般。”韓青禾淡漠吐槽道。
“你是見過大場麵的，當然不同了。”柳茗熙吐了吐粉紅色的舌頭。
“我們經理讓你去辦公室，就在前麵左轉。”
“好的，謝謝。”
柳茗熙和韓青禾一起過去，她進去後，他就在外麵等著。
“您好經理。”
“您好，柳茗熙是嗎。昨天在網上看了你的資料，有一些特殊情況要和跟說。”
“嗯？”
“其實你的年齡太小，不滿16周歲，並不符合我們餐廳的用工標準……但是因為餐廳暑假人手不足，可以短期地聘用你一段時間”
“這麼說我可以留下來了？”柳茗熙的眼底重新燃起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