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昭駐足片刻,終於忍不住翻身而上,不顧被灼傷的風險,想要親自探一探這白燭。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距燭火僅有短短三寸之時,一到稚嫩的聲音陡然響起。
“這火危險得很,你可千萬彆碰哦。”
林惜昭猛然回過神一般,後退一步,皺眉朝前看去。
卻見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姑娘坐在窗欞上,小腳一晃一晃,正托腮仰頭盯著她看,左右耳際各垂下一根烏黑發亮的發辮,紅色的絲緞隨風晃動,不失童真可愛。
對上林惜昭的視線,她笑得眉眼彎彎,露出了左右兩顆虎牙:“惜昭仙子不認識我了嗎?”
“你是警幻仙子。”林惜昭手指略微上揚,法訣凝在指尖。
女童的穿著除了小了些,幾乎和當日她來薄命司送星輝凝露時一模一樣,如何認不出來。
警幻仙子咯咯笑了起來,指著林惜昭藏進衣袖的手:“你何須多此一舉,不論這世間彆人如何,我總不會損你一絲一毫的。”
這話如同霧裡看花,林惜昭怎麼也聽不懂其中的意思。
警幻仙子也不在乎她是否明白,自窗欞上一躍而下,赤足上係著的金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跟我來吧。”
說完,她踮著腳尖朝前走去。
隨著警幻仙子的步伐,薄命司漸漸有了變化,無數扇門扉自動打開,在門的儘頭是一望無際的白。
“這裡美嗎?”警幻仙子回頭,她已變回了成人模樣。
隨著她的指引,一大片彌漫的白霧映入林惜昭眼簾,飄飄散散,漫無邊際,渺遠的連風聲都聽不見。
“這白霧下麵就是孽海情天,”警幻仙子說著,輕輕晃動手指,大片雲霧散開,露出了孽海情天的廬山真麵目,“這才是它真正的模樣,如何?”
所見沒有滾滾波濤,夾雜著星輝的海麵如同絲綢般柔和,微蕩著漣漪,煙波浩渺,一望無際。
林惜昭極目遠眺,視野之內唯有熠熠波光。
“好大。”她感歎。
警幻仙子輕輕笑了:“縱觀三界之地,在沒有哪個地方離這裡更加的博大,幾乎能容納世間一切的東西了。你就不好奇,它為何如此嗎?”
“好奇又如何,反正也不知道答案,一切都是白搭。”林惜昭努努嘴。
警幻仙子蹲下身子,一雙玉手自孽海情天裡捧出一捧水,卻似乎沒有重量,輕飄飄浮在半空。
“你看,這不就是了。”
林惜昭心底一顫,疑惑更深。
“孽海情天裡所承載的是這世間最輕的東西,也是這世間最重的東西——芸芸眾生的欲望啊。沒有實體,便比鴻毛更輕。欲望之所重,能夠住在人的意誌,改變人的命運,一個人的命運改變了,一群人的命運也會隨之改變,其中便比泰山更重。廣闊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