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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足尖點地,後退一步,調轉方向複又向前,如同一隻靈巧的雲雀,與毓秀宮的弟子來回周旋。
其中的女修最先感受到了一絲不妙,惜春竟然放棄了未完的符咒,金筆的筆尖點在了她的劍刃上。
難道方才她都是在虛張聲勢?
手腕被震得一陣劇痛,女修後退幾步,果斷地換了一隻手持劍,她左右手劍法都練過,隻是左手沒有右手熟練罷了。
與此同時,金筆的筆尖次第點在了另外二人劍上。
惜春的應對似乎沒有起到什麼明顯的作用,她仍然被三人圍攻著,變幻著腳下的步伐,頻頻靠近,又頻頻和三人拉開距離。
幾番周旋下,惜春額間布滿了一層汗,她忽而抬頭,不明所以地說了句:“我覺得到這裡就可以了。”
擂台上下的人都聽不明白她的意思。
隻見惜春翻轉手腕,朝地麵的方向點下最後一筆,擂台上陡然升起了淺粉的符文,連成無數條細線。毓秀宮的弟子心裡的警報猛地拉響,直覺告訴他們這一次格外危險,不禁緊握佩劍。
不光他們,台下的觀眾也是斂聲屏氣,緊盯著擂台上的動靜。
毓秀宮的三個弟子莫名感到一瞬眩暈,朝周圍望去,擂台不見了,周圍的觀眾不見了,甚至連劍閣也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一人大吼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片鬱鬱蔥蔥的草叢,不,是沼澤,他們被死死錮在泥漿裡,正在慢慢下沉。
三人中最冷靜的是那位符修,他停止了掙紮來減慢下陷的速度,“你不是符修。”
卻比符修更加可怕,更加令人震驚。
“這是你的幻境。”他斬釘截鐵,難怪她不在乎符咒成沒成形,明明有些不耐煩,還是耐著性子在擂台上東躲西藏與他們周旋,他還以為是他們配合默契把她逼成這樣的。
現在思來,分明從一開始她就掌握著整場比賽的節奏。
“對啊,”惜春有些俏皮地攤了攤手,“那現在就在我的一方世界裡的你們,就隻能任我擺布咯。”
榮國府的人都知曉,東府來的四姑娘最擅作畫,不論山水還是人物均能描摹得栩栩如生。入了天星門,她便無意間得了這隻金筆,不修符道,偏偏自成一道,落筆成畫,畫即以假亂真。
以畫為幻境上,惜春是初創人。
這比憑空畫符更加令人驚歎,而此役過後,上界仙門必然會掀起軒然大波,惜春的姓名亦注定會永載於《仙門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