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室搶劫,我很害怕,請儘快找人來救救我!”
“沒問題女士。”對方的普通話說得標準,細聽卻帶著雀躍,“請您彆害怕,保持冷靜,儘量不要與對方產生衝突。”
可陳望卿卻因恐懼錯過了對方話語中隱藏的愉悅。
她聽著對方羅列出的一條條注意事項,終於平靜了下來,繼而感動地抹去眼角的淚水,略帶哭腔道:“請儘快來救我!”
門外的聲音也消失了。
也許。
那鬼也怕警察的浩然正氣?
稍稍安定了一些。
下一秒,微涼的布料覆蓋了她的眼睛。
陳望卿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寡淡的檀香味在空氣中沉浮,男人掛斷手機,雙手扶在她的肩膀上,嘴唇貼著她的耳垂,呢喃道:“為什麼要舍近求遠呢?”
“求我啊。”
“我可以救你。”
隨著他的動作,背部象征聖潔的蓮花紋身,一寸寸的顯露,竟然表現出幾分不應有的吊詭來。
陳望卿如何肯就範?
她跌倒在地上。
每當她往臥室外的方向爬出去一寸時,就會被鉗住腳踝。
皓白伶仃的腳踝在寬大的手掌下顫動,那點掙紮隻能勉強算是蚍蜉撼樹,更彆說隨著伍佑的靠近,她好不容易清醒的頭腦又開始緩緩墜入混沌的泥淖之中。
終於。
理智被混沌吞噬。
好累啊。
腦子裡空落落的。
陳望卿感到某些記憶在飛速的流逝,最近幾個小時所經曆的恐懼、焦躁、僥幸、絕望,全都開始褪色,沉重的睡意漫上心頭。
遺像裡,溫文儒雅的男人不知為何笑得有幾分苦澀和扭曲。
奇怪?
好陌生啊。
而且,為什麼要用那麼痛苦的眼神看自己?
......
她明明隻是不舒服,剛躺下,準備睡午覺而已嘛。
*
伍佑輕輕吻了吻女人汗濕的睡顏。
他注視女人的眼神複雜。
那眼神含了戀慕、珍愛、濃重到化不開的占有欲,以及若有若無的瘋癲。
俄頃,直到陳望卿的呼吸變得平穩,他才擦了擦袖口的水漬,整理了衣領,拉開了臥室的門。
老太太守候在門外,渾濁如玻璃珠的眼睛轉了轉,整個人凶猛地往前衝去,但這具身體的機能有限,竭儘全力的衝撞,甚至抵不上男人輕輕一推。
咯吱——
老人摔倒,身體傳出木頭一樣的聲音。
遺像裡的男人表情變了變。
“地縛鬼做成你這樣,還真是夠窩囊的。”伍佑瞧了瞧倒在地上,沒有動彈的老人,笑了笑,隨即輕車熟路地從客廳茶幾上找出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點燃,“喏,這兒隻有望卿抽的那款,你就姑且將就一下。”
說完,他將煙插在冷掉的米飯上。
“都是鬼,你卻活得如此窩囊,倘若不是望卿,你興許連鬼都做不了。”伍佑從煙盒裡又取了根煙,隻是放在嘴邊輕咬了一下,還沒點燃,右嘴角就往上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