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在不遠處,望著這一幕,陷入了疑惑。
男孩張了張嘴,又閉上,複又開口道:“你是在辱罵我嗎?”
“你猜是不是?”
男孩歪了歪頭,眼底流露出些許興味,“既然這樣,你下河去吧,我就不攔你了,到時候你下了水,我可以帶你玩哦,我遊泳可厲害了。”
柳生師父皺了皺鼻子,笑吟吟:“是嗎?那我站在這裡,你去遊一個,我看看。”
一時間,靜謐無言。
溺死的鬼即便死了也依然不會遊泳,哪裡能給人表演呢?
男孩麵沉如水,原本明媚漂亮的臉變得有幾分陰鷙:“看起來,你知道我是鬼咯,怎麼,你是村子裡找來除鬼的道士嗎?”
“你覺得我像嗎?”柳生師父從褲兜裡挖出兩根銀針,撚出來,向男孩介紹,“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紋身師而已。”
“嗯......我不懂紋身師是什麼。”
“你離不開這河,對不對?”柳生師父篤定道,“如果我能讓你投胎的話,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有些枉死鬼,因為屍體下落不明,隻能徘徊於身死的地方,投胎是他們極其向往的事情。
可柳生師父這回算錯了。
白淨的小男孩歪了歪頭,豔紅的唇瓣翕動,清楚地吐出兩個字:“不要。”
“為什麼?”
“沒意思,”小男孩晃動著腿,淡淡道,“我在這裡有更有意思的遊戲,投胎的話,就不好玩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瞧著清冷漂亮的瓷娃娃露出了靦腆的笑容,可翹起的嘴角還沒達到固定弧度,就被迅速壓平,活像是小男孩裝酷,不倫不類。
柳生師父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捏了捏下巴,無奈道:“那我隻能請彆的鬼上小姑娘的身了,你有認識的,手上還沒人命的鬼朋友嗎?”
“沒有。”
小男孩瞧了瞧男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小野狼似的眸子眯了起來,他若有所思道:“你說的小姑娘,叫什麼名字?”
有轉機?
柳生師父捏了捏下頜,說:“知道了名字,你們就有了因果,那你就必須得上那小孩的身,做她的守護神。”
小男孩收回泡在水裡的腳,雙手一撐,站了起來,道:“可以啊——如果,那小姑娘叫陳望卿的話。”
這麼巧?
柳生師父挑了挑眉:“看來,你們之前確實是有緣分在的。”
本來還端著高冷人設的小男孩露出了甜蜜的笑容,他盯著腳,瓷白的臉激動地泛紅,甚至於連表情都帶著幾分狂熱:“那可真是,太有緣分了。”
“今晚,我會給她紋身,到時候,你隻需要獻出微不足道的一點血就可以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笑了。
柳生站得遠,他隱約聽到男孩說了個名字。
叫桑不言。
*
夜晚,萬籟俱寂。
河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