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伍佑從柳生的房子裡帶出來後,陳望卿就再也沒有擺脫過伍佑。
洗漱的時候,身後會突然伸出一雙青白修長的手,那雙手靈巧地挑逗著她,如打扮什麼珍稀的玩具。
吃飯的時候,會有不知道從哪裡鑽出的唇舌,在她吃飯之前,先把她當作美食。
就連睡覺的時候,也會有冰涼高大的身體,環繞著她。
每一天,每一小時,每一分鐘......
陳望卿生活在伍佑打造的真空環境之中。
就連上街,她也是恍惚的,仿佛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隻是虛無的影像,唯有旁邊跟著的惡鬼才是唯一的真實,時間久了,她甚至不再害怕偶爾出現的徐冉。
無論是多麼恐怖的存在,隻要熟悉了,就不會再感到害怕。
偶爾,惡鬼鬆懈的時候,陳望卿會去擺弄李瑞的遺像。
照片裡的男人,溫潤又儒雅,嘴角噙笑,風度翩翩,似乎還保有生前的風光。
可陳望卿捧著照片,心底卻再也難以泛起愛意,因為在她的腳邊,有一隻人麵蛇一般的怪物,正匍匐在地板上,如小狗一樣,舔舐她的拖鞋鞋麵。
照片裡的人,曾和這隻怪物一起,背叛過她。
甚至於,那怪物還懷孕了,一個石女,變成鬼後,居然懷了孕,或許這個孩子,還是李瑞的孩子。
“望卿,”伍佑取走她手裡的遺像,笑眯眯地吻上她的眼角,“我們明天出去走走吧,戀愛之後,我們還沒有去逛過街呢。”
他的臉上浮現出愉悅的笑容:“你最愛我了,是不是?”
真是恬不知恥。
陳望卿心底譏諷道,可嘴角卻朝上扯了扯,“好啊。”
像是哄小狗一樣的親昵語氣。
在漫長的相處中,陳望卿將曾經鑽研男人的心思,全都用在了鑽研惡鬼上。
與其說是惡鬼,不如說是惡魔般的小孩。
伍佑喜歡誇讚,喜歡被哄,他甚至不介意陳望卿的誇讚是虛假的、嘲諷的,他隻從中尋找所謂的優點,然後自我滿足,兀自沉浸在戀愛之中。
所以,陳望卿已經放棄了陰陽怪氣,因為惡鬼根本不會被激怒。
拖鞋泛著潮氣,陳望卿睨了怪物一眼,原本正舔得歡快的怪物停止了動作,她委屈地挪開,布滿眼白的眼望著陳望卿。
“伍佑,我的鞋呢?”陳望卿淡淡地問,“作為男友,幫我拿鞋,總是可以的吧?”
伍佑笑了笑,從鞋櫃裡取出一雙瑪麗珍鞋,並走到陳望卿麵前,單膝跪下。
陳望卿將被舔濕的鞋踢到怪物的身上,爾後習以為常地將腳踩到了伍佑的膝蓋上。
她看著伍佑日趨熟練的動作想,她就像是惡鬼的大型手辦,惡鬼似乎熱衷於給她買衣服,買鞋子,更熱衷於給她穿衣服、穿鞋子。
有時候,被伍佑打扮,會讓她以為自己隻是個沒有生命的娃娃。
正想著,小腿肚被捏了捏。
低頭,伍佑正狎昵地摩挲著她的小腿。
陳望卿抽回了腳,本想拿自己最常背的戴妃包,可剛伸手,就被伍佑塞了一個托特包。
“......”
抿了抿唇,陳望卿提著包,手放在伍佑的臂彎裡。
等她走後,匍匐在地上的徐冉立了起來。
鬼嬰又爬回了她的肚子,蟄伏著。
她靠腿、或者叫尾巴,直立起來,遊弋著,來到遺像麵前,愈來愈光滑的臉上露出憎惡的表情:“真壞啊,居然連我這麼個女人都不放過,你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