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暘聽到這裡的時候,手都在微微顫動,他微微垂下頭,沉默了許久才說:“你的演技可真好。”
“不是演技。”喬予柒抬起頭看向他,下意識的搖搖頭:“我不可能在你麵前演戲,我也知道我的表現不可能完全騙過你,所以在你們第一次抓到我之前,我就製定了後續的計劃,具體細節讓三三代我施行,然後讓珺婭用催眠的方式抹去了我的記憶,並且為我重塑了一個“喬予柒”的記憶。”
季安暘在那一刻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一種從骨髓裡蔓延出來的震驚甚至蓋過了所有思緒,一時間他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隻能咬牙切齒的點點頭:“你對自己可真狠。”
喬予柒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頓了頓才繼續說:“我在這十年間搜尋了非常多的關於那三個集團公司的犯罪證據,你們現在看到的事情經過就是我原本的計劃,你們會根據我的布置一點一點的查出他們的所有犯罪事實,將他們繩之以法。隻有一點不同,那就是我的計劃裡從來都沒有想要殺人。”
“殺了那三個董事長是三三私自決定的,他是覺得法律不能判他們死刑,這太便宜他們了,必須要讓他們死。”她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那笑中透著十分的苦澀:“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讓自己忘掉所有記憶,他就不可能私自違背我的計劃去殺了那三個人,珺婭也不會被拖下水了。”
她眼中水光閃爍,深深的低下了頭。
季安暘仰麵看向了頭頂上那盞並不算明亮的燈,閉上了眼睛深深的歎了口氣。
因為家族上下內鬥,所有一切都被毀壞了一個乾淨,再無複燃的可能。被抓的起來的那些黑衣人經過接連的審訊都招了,再沒有一點隱瞞。
程珺婭在得知喬予柒被捕,淩宇深已死的情況之後,也將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清楚了。關於她是如何通過催眠的方式引導米沙羽殺了那三個人的過程也說清楚了,十分詳儘,沒有一點遺漏。
所有涉案人員的口供都能和喬予柒的敘述對得上,包括季思源和葉景希的證詞,也能從旁佐證。涉及家族的這一係列重大案件,終於得以告破。
接下來就是繁瑣枯燥的整理卷宗證據,寫報告的工作。這一係列案子因為涉及範圍太廣,牽扯太多,時間跨度長達二十多年,涉及大小案件無數,可以算是北山市發生過的最大的一起係列案件了,後續工作量極大。
雖然案子已經破了,但整個刑偵支隊依然在沒日沒夜的加班。至於有關喬予柒的部分,所涉及內容都是季安暘親自做的。
在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日夜顛倒的日子之後,所有的文檔工作終於完成了。所有案情證據鏈經過檢查和推導無誤之後,涉案資料終於可以移交檢察院了。隻要應付過檢察院,這案子就徹底結了。
關楠和薑珆看著碼在地上足足像一麵牆一樣的口供和證據,對視了一眼,又望向了正看著窗外出神的季安暘。
這段時間以來,季安暘就像是個完全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沒有提過喬予柒一句,審問結束之後也沒再去見過她,好像那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犯罪嫌疑人。但即使是他們,在看到喬予柒這些年所做的事情的時候都難免心生觸動,他們實在很難想象季安暘是怎麼能如此絕情的。
糾結了許久,關楠才壯著膽子走上前,遲疑著問季安暘:“老大,這案子的材料就這麼交給檢察院了?”
“還缺什麼嗎?”季安暘心不在焉的看著樓下大門前的人來人往。
“不是,不缺什麼。”關楠猶豫了一下還是壓低聲音試探著問:“喬予柒也沒乾什麼太多違法的事,一舉滅了家族那麼大一個犯罪集團,這也算是重大立功表現了,要不然就彆……”
他話沒說完,季安暘冷冷的一眼掃過來,他頓時閉了嘴。
有關於喬予柒的案情資料都是季安暘做的,他如果不想為喬予柒脫罪,其他人也沒有辦法,畢竟他也隻是公事公辦而已。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