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與劉化成等人坐到一處,預備之後見機行事之時,外頭突然又來了生客。
而這群不速之客一到後,竟與鬼戲班的人交談甚戲,還被厲鬼領著來到了桌旁坐下了。
……
“劉化成、張雄五、蘇瀧?!”
趙福生分彆叫破幾人身份。
那年輕一些,麵容頗為俊朗的男人陰沉著臉點頭,謹慎的道:
“我是萬安縣鎮魔司令使蘇瀧,帶府衙令使前來偵辦鬼案,不知諸位是何方來路?”
這位昔年萬安縣大名鼎鼎的令司主事此時收斂起了滿身的狂氣,戒備而又不安的看向孟婆,隨即飛快掃過蒯滿周等人,最終將目光落到了說話的趙福生身上。
他憑借本能,感受到了其他人對趙福生的尊敬。
“……”鎮魔司五人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劉化成此時也看得出來,這幾人非同一般,他們有些古怪,但卻又不像是鬼,反倒給他的感覺像是馭鬼者。
他的目光落到了劉義真的身上。
這個年輕人身材高壯、強健,神情堅毅,麵容隱隱有些眼熟,仿佛在哪兒看到過。
最關鍵的,是他身上所背的那具漆黑棺材,那棺材散逸著濃濃煞氣,他曾因無頭鬼案而被被迫辭官,之後鎮守鬼棺十幾年的時間,對鬼棺氣息萬分了解。
因此劉化成心中十分篤定:劉義真身上所背的鬼棺,正是此時劉家失蹤的那口鎮壓無頭鬼的棺材。
一想到此處,他不免又驚又怒。
但孟婆等人看起來並不好惹,因此他強行壓下心中的情緒,擠出一絲僵笑:
“這位年輕人——”
“我們也是鎮魔司的。”
趙福生打斷了劉化成的問話,說道:
“我們是帝京派來處理鬼案的人,這些是我同行的令使。”
“什麼?!”
幾人麵色疾變。
驚恐交加之下,蘇瀧甚至遺忘了鬼戲班所帶來的威懾,倏地起身,瞪大了眼睛盯向了趙福生:
“帝京來客?”
趙福生點了點頭:
“我是鎮魔司的——”她話說到一半,隨即頓住。
蘇瀧與她都是萬安縣鎮魔司的令司主事,隻是活躍於不同的年代而已。
在這位曾經的前輩麵前,僅隻是‘令司’的名頭顯然不夠響亮。
她想了想,毫不客氣的給自己自封了一個頭銜:
“——金將。”
“金將!!!”蘇瀧的臉色由驚轉喜,“真的?”
“那還有假?”
劉義真在初時的驚愕後,有些無語的看了趙福生一眼——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有心思抬高自己身份。
但見蘇瀧目光,他毫不猶豫的點頭:
“她是金將。”
蘇瀧一聽這話,頓時大喜:
“金將一到,劉家有救了。”
他此時並沒有質疑趙福生身份。
馭鬼者對於厲鬼有特殊感應。
蘇瀧從趙福生一行人身上感受到了來自於強大鬼物的特殊壓製,這一行人至少馭使了禍級以上的厲鬼!
雖說馭鬼者未必是鎮魔司的人,但此地發生鬼禍,有強大馭鬼者出現,對他們來說隻有百利而無一害。
劉化成的表情陰晴不定,他越發急切的盯著劉義真看,接著目光落到了他身上的鬼棺上:
“敢問這位金將令使,你身上背的這具棺材我總覺得十分眼熟——”
他話音未落,突然就聽孟婆說道:
“大人,頂不住了!”
同一時刻,戲班的柳春泉也疾步邁到前台,站在戲台上衝著首位的趙福生雙手作揖,長躬行了一禮:
“趙大人,多日不見,柳春泉見禮來遲了。”
“……”
蘇瀧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望著這一幕。
戲班是鬼無疑,但這些鬼此時竟然會向人行禮作揖,可算是令他大開眼界了。
他身後殘存的令使們也是滿臉驚喜與惶恐。
萬安縣鎮魔司聽聞劉家鬨鬼後,便率先趕到,他們還沒有找到無頭屍體的來源,便已經先與鬼戲班交過手了,數個令使死於非命,變成戲班的傀儡鬼物,此時正站在戲班的角落,幫著看著行頭、箱子。
而鬼戲還未開鑼。
正當這些人以為被困此處必死無疑之際,趙福生等人卻突然而至,且她自稱鎮魔司金將,連鬼物都能與她溝通。
金將一到,眾人保命的機率便大了許多。
“你們——”
趙福生剛一開口,隻見半空中懸掛的血月突然間似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擊碎。
一把帶血的長刀在四五五裂的血月之中出現。
血紅的月亮散落,化為霧氣四逸,站在桌旁的孟婆在血月碎裂的刹那,也同時被擊中,後背猛地一弓,‘砰’聲摔坐到椅子上。
這一異變將眾人嚇得不輕。
但三縷青色的煙霧如飄遊在半空中的透明絲帶,所到之處,本來驚恐交加的吃席者又像是陷入了夢境,一下安份下來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青氣破開血月,布蓋而下,瞬間功夫彌漫在劉家四處,形成鬼域。
“我看這具棺材——”
“先不要說了。”
趙福生抬手將劉化成的疑問製止住,她喝令柳春泉:
“柳班主,這會兒不是敘舊的時候,好戲立即開鑼。”
許多吃席的百姓在青霧之下已經不知不覺的進入鬼夢,此時從椅子上滑落,跪在了地麵處。
有一些人頭無端消失,化為無頭的屍身栽落。
喬越生的氣息開始逼近。
一座野廟出現在劉家宗祠的上方,喬越生的鬼軀在靠近,向半空中斬碎了血月的鬼刀招手。
趙福生話音一落,柳春泉便急忙揮手:
“開戲,為劉老爺、趙大人唱戲!”
刹時之間,嗩呐、鑼鼓聲齊齊響起。
這鬼戲班一動,喬越生的無頭鬼影抓搶鬼刀的動作便立即頓滯住。
鬼戲班的存在,是為鬼唱戲的——鬼聽到了這樣的戲曲,也要停留片刻。
可惜喬越生的品階極高,已經超越了災級,而鬼戲班的存在比它要弱了許多。
那鑼鼓聲僅令它的動作遲滯了半晌,它的手仍抓握向半空。
“滿周,將那把刀搶過來。”
趙福生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