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沒錢,很快就有了。”趙福生也看了鐘瑤三人一眼。
她這話的意思聽得鐘瑤有些不安,連忙表態:
“我也有些家資,願——”
“你想多了。”趙福生搖頭。
她如今是缺錢,但她已經看不上從單個的馭鬼者身上撈油水了。
“昌平郡這次讓我們幫忙辦案,丁大同怎麼也得出些銀子吧?州府呢?州府也該獎勵些錢——”
與馭鬼者相比,州郡才是大戶,她也希望這一次送鬼入京之行,最好是能查清紅鞋鬼案相關的線索,順便再賺些功德,再加上此行還能從州郡要些銀錢補貼,那就再好不過。
鐘瑤心下一鬆,接著又強忍歡喜,趁機問她:
“趙大人如果此次願意伸出援手,丁大同定是願意答允大人要求的,但是鬼胎案迫在眉睫,丁大同給我們定的時間已經快到了,如今還沒有出發——”
他斟酌著話語,怕將趙福生激怒:
“萬安縣離昌平郡有好幾天的路程,就怕誤了時間,到時路上鬼胎生變——”
趙福生笑了笑:
“誤不了的。”
她的話令鐘瑤三兄弟麵麵相覷,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話說到這份上,鐘瑤也不敢再追問了,隻好乾笑了兩聲,不出聲了。
鄭河此時才終於找到機會插話:
“大人準備去昌平郡?”
“昌平郡發生了鬼案,請我們去幫忙的。”趙福生將此次昌平郡的鬼案大概說了一些。
等她說完後,武少春突然開口:
“大人,你之前提到過,萬安縣需要有馭鬼者鎮守就行——”
當時趙福生說了允許他同行,但因事出突然,昌平郡的這樁案子接引人是帝京謝家人,因此本來留守的孟婆要同行,他就被迫留了下來。
這會兒鄭河回來了,他也是馭鬼者!
武少春有些興奮:
“讓鄭河留守,我跟大人同行,行不行?”
他的話令其他人愣了一愣。
趙福生看向武少春,他眼裡帶著期待之意。
從武少春進入鎮魔司以來,就一直很努力,沒有馭鬼時,每次辦案並不退縮,努力學習。
自己早前答應了允許他同行,事後反悔,他也沒有心生怨懟。
雖說萬安縣此時並非絕對安全無虞,背後還有個紙人張虎視眈眈——但紙人張的實力高深莫測,在他麵前,無論是馭使了禍級厲鬼的武少春與馭使了煞級厲鬼的鄭河好像並沒有多大區彆。
這樣一想,趙福生乾脆點頭:
“行,那此次鄭河留守,少春跟我同行。”
武少春眼睛一亮,先是有些興奮,接著又猶豫:
“大人,可是縣裡鄭河一個人——”
“沒事。”
趙福生搖頭:
“萬安縣內暫時沒有鬼禍發生,一般的鬼禍鄭河可以應付。”
她看向鄭河胸前,那吐鬼錢的厲鬼此時徹底蟄伏。
隨著門神承受了香火晉階,鄭河身上的門神烙印會將他馭使的厲鬼完全克製,這大大延長了鄭河的性命。
他若是遇到鬼案,先取鬼錢應急,也並不礙事。
“至於紙人張——”趙福生道:
“遇到了他,留你或者留鄭河結果都是一樣的。”
更何況此次鬼胎案是否有紙人張的手筆還未得知。
武少春聽她這樣一說,這才放下了心。
之後眾人又說了一番話,鄭河講了一些此去益州的所見所聞,外頭便有人來回報,說是徐雅臣等人得知鄭河歸來,在縣內定了酒宴,想宴請鎮魔司的人。
……
鄭河回來的時間不湊巧,趙福生要出遠門,無暇再顧及縣府的事。
她將這些事情交托給龐知縣,令他接待益州來的客商,暫時輔助鄭河、龐清管理好萬安縣。
交待完這些事項後,時間一晃到了初一的淩晨,趙福生這才準備出行。
鎮魔司內的人都知道此次出行是要鬼車,心中格外興奮。
眾人早準備好了行囊。
劉義真帶了鬼棺及一套換洗的衣裳,範氏兄弟及武少春也物品帶得不多,倒是孟婆大包小包的裝了一袋子。
趙福生一見鎮魔司人到齊了,又扭頭去問範必死:
“今日沒有通知鐘瑤三人要出行嗎?”
範必死忙道:
“說了,傍晚的時候就說大人今夜要前往昌平郡——”他說完之後,一拍額頭:
“壞了,這三兄弟可能以為我們是在開玩笑的。”
大漢朝並不太平,夜行容易遇鬼。
更何況萬安縣與昌平郡之間相隔甚遠,哪有白天不出門,偏要晚上出的。
鐘瑤三兄弟見時間將至,趙福生一直遲遲未動,隻當她是拿三人尋開心,傍晚範必死交待完他們話後,兄弟三人並沒有以為意。
“去將他們三人叫出來,我們馬上動身。”
趙福生擺了擺手,範無救立即就道:
“我去,我跑得快。”
他說完,立即起身往府衙內兄弟三人臨時棲息的廂房跑去。
此時的另一邊,鐘瑤三人也遲遲未睡。
傍晚的時候範必死提過趙福生打算今夜出行,讓兄弟三人收拾好包袱行囊,到時應召而出。
但幾人傍晚時看過其他人,都在各行其事,完全沒有出行的模樣,幾人也摸不清底,吃完晚膳後便躲回了房中。
雖說也收拾了一些物件,打包了物品,但隨著時間流逝,仍沒聽到有人召喚,兄弟三人便覺得是不是範必死在惡作劇。
“大哥,你說今夜我們還要出行嗎?趙大人什麼時候派人來喚呢?”餘平忐忑不安的問了一聲。
鐘瑤雖說表麵沉穩,但聽聞這話,仍不由自主轉頭往房門的方向看了一眼:
“等著就是。”
“夜裡出行,可容易遇邪祟——”夏彌生嘀咕了一聲。
幾人正說話時,突然聽到外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範無救人還沒到,聲音便已經先到了:
“鐘瑤、餘平、夏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