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兩個厲鬼本身力量就不平衡,其中老廟祝的布施起了極大作用。
其三、一個厲鬼消失,另一個厲鬼蘇醒。
三個條件之中,第一個條件率先被趙福生否決了。
她對於這個世界厲鬼形成的原因不大了解,但鬼物的晉階可不是一個容易的事,而要想將厲鬼削弱品階,恐怕唯有鎮壓亦或分解一途——這個條件太艱難了。
而第二個條件倒有極大可能,趙福生暫時不去深思。
至於第三點,可能性則極其微弱。
畢竟厲鬼不會無故消失,以她目前對厲鬼少量的了解看來,鬼物複蘇後,隨即會根據厲鬼品階形成鬼域,鬼域一旦成形,不造大量殺孽厲鬼是不會消失的,除非有人為的乾涉。
如今萬安縣情況就是這樣,明麵之上能乾涉厲鬼的唯有自己了。
因此第三點趙福生並不考慮。
經過排除之法,第二點可能性最大。
但趙福生隨即又想起了與劉義真的對話。
厲鬼平衡被打破的關鍵節點在於老廟祝之死,她試探性的問過劉義真,他祖父死後是否厲鬼複蘇?要飯胡同的厲鬼是否他祖父。
劉義真的回答異常的微妙,他先是答‘是’,隨即又斷然否認。
從他的態度及結合要飯胡同的現狀,另一個打破要飯胡同原本兩鬼相互製約平衡的可能隨即便浮現在趙福生心頭:那就是第四種可能——要飯胡同出現了第三隻鬼。
——老廟祝死後隨即厲鬼複蘇。
他一變鬼,原本無頭鬼、布施鬼的平衡迅速被打破,所以造成了其中一鬼複蘇。
這一點從劉義真的話也能得到肯定,他十分篤定的說過:四十年前蘇瀧封印的無頭鬼絕對不可能複蘇。
劉義真之所以如此篤定,正是因為他知道老廟祝已經厲鬼複蘇的緣故。
而他又提到布施之鬼並非他的祖父,因此趙福生斷定,老廟祝死後成為品階不下於煞級的厲鬼,與被封印的無頭鬼屍相互製衡,兩鬼形成奇妙的平衡,繼而不會出現異動。
同時,原本與無頭鬼彼此製約的布施鬼則因失去約束而複蘇,這才有了要飯胡同的鬼禍。
(這一點,從劉義真說原本要飯胡同的厲鬼與四十年前鬼案相關,如今關聯不大便能得到證明。)
區區一個圍繞夫子廟的要飯胡同,內裡竟然隱藏了三個大鬼!
正是因為在與劉義真談話的過程中趙福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當時她寒毛直豎。
蘇瀧當年解決鬼禍時也早知這一點,這位四十年前的鎮魔司令司有人為‘請’鬼的能力,說不定他在四十年前就預知到了老廟祝死後極有可能化鬼,所以他才在後來的卷宗之上再三提醒鎮魔司的繼任者:不要踏足要飯胡同。
要飯胡同鬼禍一旦爆發,是三個大鬼橫行,一個厲鬼都已經如此難纏,實力不足的馭鬼者若是貿然之下深入此地,那必然是十死無生的結局。
“唉——”
趙福生長長的歎了口氣。
她還隻是個鎮魔司的新人,被迫趕鴨子上架,沒想到就要麵臨這樣災難級的難題。
偏偏她還沒有後路可退,隻有硬著頭皮往前。
如今之計,驅走厲鬼,解救百姓,賺取功德值,保住自身小命才是她唯一生機。
趙福生再次按壓住彈跳不止的眉心,又想起劉義真的提醒:不要踏入夫子廟。
此人心思深沉,說話另有玄機。
既然此事值得他再三提醒,便證明夫子廟內的詭異。
老廟祝死後要飯胡同隨即布施鬼複蘇,鬼域籠罩了此地,從種種情況看來,老廟祝死後屍身沒有挪動。
而他一生居住於夫子廟,死後能與廟內被封印的無頭鬼相互製約,可見老廟祝就在夫子廟中。
真相就呼之欲出:夫子廟內最少有兩個煞級以上的大鬼存在。
在這樣的情況下,劉義真的提醒便顯得他格外的真誠與善良了。
這個念頭一湧入趙福生腦海,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個提起解決鬼禍隻能依靠大量死人的方法的陌生青年,她竟然會覺得此人有真心善意,可見此時她的精神狀態是有很大問題的。
不過夫子廟的問題看似複雜可怕,但實則情況並沒有預期之中的壞。
畢竟有兩個厲鬼目前是封印狀態,劉義真又暫時住在其中,可見暫時隻有布施鬼才是當下最棘手的問題。
如今她自顧不暇的情況下自然無力再趟這淌渾水,隻要專心關注靠布施名單殺人的厲鬼。
因此趙福生想通這一關節後,就算沒有劉義真的提醒,她也絕對不會試圖闖入廟中一探究竟。
她準備接下來的時間在這要飯胡同之內閒逛,摸清此地地形。
如果可以的話,若是能找出這布施厲鬼最有可能的藏身之地,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
根據她昨夜的觀察,以及與劉義真的交談,趙福生確定了它的殺人法則以及出現的時間。
白日時光它應該不會再出現——也就是說,白天的時間對她來說是絕對的安全區。
趙福生隻要在白天布施開始之前的時間四處溜達,應該是不會出事。
摸清路線後,到時她若與厲鬼對峙時,說不定對她逃生是有助益的。
想到這裡,趙福生轉頭望了望四周。
夫子廟前的路呈‘丄’字形,廟的兩側各通小巷,隱入鬼霧之中,而正中的大門對處則又直對另一條路徑。
此地當年是劉家的私地,曾是劉府的宅邸,雖說隨著後來劉家退出萬安縣,捐出祖宅、宗祠,使得城南的這一塊地在四十年中做了一定的改建,可基本的格局應該是不大會變。
隻是真正在要飯胡同之內溜達後,趙福生才發現要飯胡同遠比她想像的還要大得多,街道縱橫交錯,彼此相連接。
初入這街道,若是對地形不熟的人,恐怕極易在這長街小巷迷失。
不過趙福生轉了數圈之後,倒是找到了識路的規則。
這街道巷尾看似雜亂無章,實則大體布局自有妙門,除開一些交橫於正道的小巷,整個要飯胡同的主乾街道布局像是呈‘囬’字樣式。
夫子廟的存在就類似於‘囬’中間的那個‘口’字的位置,其他巷道、屋舍及鋪麵,都圍繞這夫子廟而修葺。
如同眾星拱月,將夫子廟包圍在內。
她仗著自己馭使了厲鬼,又有‘鬼燈’在手,再加上白日是‘安全期’的緣故,她每到一個地方,便會拉開沿街鋪門往內打量。
一部分的房屋殘破,遭遇了厲鬼襲擊,留下了殘屍碎肉,惡臭撲鼻;而另一部分則有活人入駐,對她的到來又驚又怒,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這樣的舉動花費了趙福生不少的時間,她最終一無所獲,並沒有在這些房舍中找到有用的東西,及感應到厲鬼的存在。
鬼藏到了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