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殺人無形(2 / 2)

我在異世封神 莞爾wr 10412 字 7個月前

張傳世一見滿座血跡,嚇得瞳孔亂抖。

濃鬱的血腥味兒傳開,化為死亡的陰影,籠罩在眾人心頭。

“死了?”

趙福生心中一緊,沒料到事前半點兒征兆也沒有,厲鬼還沒有見到,鎮魔司內已經有人在她麵前被殺死了。

範必死這會兒沒有說話,拚命的將手在衣裳上蹭著。

碰觸到被厲鬼殺死的人的屍身是十分奇怪的。

這個時候人之將死,照理來說應該屍身柔軟才對,可這趕車的人死於厲鬼之手,那屍體冰冷陰涼,硬得有些硌手。

再加上此時周圍環境的影響,範必死之所以沒有逃跑,純粹是因為趙福生的威信所在罷了。

而張傳世一見車夫被範必死一推就倒的刹那,表現得比龐知縣還要慫。

他雙腿直打顫,兩條褲子極有節奏的抖動,靠著馬車廂的壁,站都站不穩腳。

這個廢物!

趙福生心裡無語,隨即吩咐龐知縣:

“龐大人取一盞燈下來。”

龐知縣也害怕,可想要救回夫人的心願形成一股無與倫比的勇氣,他聽到趙福生吩咐,忙不迭的應了一聲:

“噯。”

說完,鼓足勇氣顫巍巍的走到車頭邊,抬手去摘那銅燈。

‘鐺——’

‘鐺——’

敲擊聲不絕於耳。

他後背空蕩蕩的,沁出的冷汗早將衣裳濕透,這會兒夜風一吹,衣裳貼在他背心上,讓身處鬼域的龐知縣總覺得像是有一個鬼貼著自己的後背站,對著他在吹冷風。

若非此時慘叫不雅,他早就大聲哭嚎了。

越是慌亂,他的動作越是遲緩,摘了好幾下燈還沒摘下來。

幾人分散開數步,都讓龐知縣失去了安全感。

幸好這會兒範必死緩過了氣。

相較於半點兒不中用的張傳世,他的表現無疑要好了許多,聽到趙福生喊龐知縣取燈,他就知道趙福生應該是有意想要取燈照亮。

要麼是查看車夫屍首,要麼就是途步前行。

想到這裡,他大步繞到馬車的另一邊,壯著膽子去取那燈。

銅燈的掛勾接口處像是生了鏽,已經被半焊死在車廂上了。

鎮魔司才剛重新啟動,一切物具都是新製,此時這種鏽顯然不太正常,應該與此地鬼域有關係。

他用力取了幾下,將燈撞得‘哐哐’作響,卻沒有將燈取掉。

“大範,你輕一點——”

張傳世每聽到一聲敲擊聲,就心中惶恐,伸手捂著胸口。

範必死沒有理睬他,而是兀自暴力取燈。

他年輕力壯,力量不是龐知縣這樣的文人可以比的,不多時便將銅燈取了下來。

隻是經此一拿,那燈內的油潑灑了大半,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趙福生見他取了燈,便在倒地的車夫麵前蹲了下來。

她的動作驗證了範必死心中的猜測。

車夫倒地的情景與先前鎮魔司內於維德的情況相似,都是四肢蜷縮,像是手腳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製,往肚腹的方向緊縮。

他死不瞑目。

趙福生忽視他那張蒼白的臉,用力將他護住胸口的雙臂撕開——

車夫的衣裳早被鮮血浸透,牢牢的貼在他冰冷而僵硬的屍體上。

趙福生小心的將吸飽了血的數層布料剝開,果然便見衣裳下方出現了一個茶杯大小的血洞。

這洞是被鬼以不知名的殺人手法從內鑿出,翻卷的皮肉下可見斷裂的骨頭。

一會兒功夫,死者的血液已經開始凝固,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不詳的紫黑色。

就在這時,龐知縣久久將燈取不下來,他又急又怕,連喊:

“張師傅,來幫幫我。”

“……”

張傳世不想乾活。

但今日就像中邪了,範必死喊了他兩次,連龐知縣都在叫他。

如果他仍然站在原地不動,可以想像趙福生等下定要罵他了。

他心中罵罵咧咧,起身往龐知縣走去,一麵走一麵抱怨:

“我說你這個老父母怎麼回事,讀書寫字多了,這手連取個燈都取不下來了。”

兩人合力去拉拽那燈,弄得‘哐哐’作響。

而就在這時,趙福生聽到兩人鬥嘴聲中,有一聲‘鐺’的重擊聲響傳來。

她手一抖,捏提在她手指尖上的車夫血衣便一下‘啪’的一聲重新落回死者胸口。

“我說你們——”

她沒好氣的出聲,話沒說完,範必死發出一聲驚呼:

“福、福福——”

他似是極度驚恐,一時之間因為駭怕,竟連話都說不大清楚了。

趙福生後腦勺冰涼,意識到不妙,顧不得去看張傳世,下意識的將意識沉入封神榜,險些將門神召出。

一股可怕的驚悚感籠罩了她。

但她想到門神心願,以及需要付出的代價,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念頭。

她強迫自己冷靜。

趙福生的性格不喜去想猜測、想像,就算身後站了厲鬼,她也要親眼目睹。

想到這裡,她倏地轉頭。

張傳世、龐知縣二人在範必死的驚慌失措的喊叫聲中,終於齊心協力,格外神勇的將燈取了下來。

與此同時,轉頭的趙福生以及其他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死去的車夫身上。

隻見先前死去的車夫這會兒動了。

“……”

“……”

“……”

四人詭異的沉默中,死去的車夫僵硬的梗起脖子,將頭抬了起來。

他乾瘦的臉上失去了血色,一雙眼睛泛著一種怪異的幽藍之光。

死者的瞳孔放大,已經映不出四人身影了,他的腦袋上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絲線,提著他起身。

那兩條僵硬的手臂不知何時被卸去了勁道,無力的垂落下地,像是兩條拖拽的布巾。

他腦袋起身,接著是脖子、胸腔。

這個起身的動作撕扯到了他致命的傷口,裡麵又有大股已經凝結的黑紅色血塊滾湧而出。

之後這死人渾身骨頭扭得‘啪啪’作響,腰部、雙腿——接著離奇的以一種僵硬而又可怕的姿勢站起身來了。

張傳世此時覺得自己沒有尿一褲襠真是勇敢極了!

‘咕咚。’

範必死再咽了一口唾沫。

在幾人目光下,死人顫巍巍的站立,宛如初生學走步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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