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沉默著。
兄弟,你這麼搞,顯得我們很呆,你知道嗎?
馬丁內斯.尼特菲爾.奧德看著對方那堅定的眼神,心中樂開了花,他將二郎腿放了下來,扯了下西裝,正要開口時。
就聽到客廳放著的電視裡傳來女播音員的聲音。
“墨西哥北方總督府鄭重宣布,將對瓦哈卡州的抵抗軍進行報複,並且提議由加利福尼亞州州長卡薩雷.岡薩雷斯代理總統,北方三千四百萬民眾以及北方軍數十萬士兵願意聽取國家宮的調遣…”
安靜…
十分安靜!
詭異的安靜!
就隻有電視裡的女播音員的聲音。
“不好意思,我的女兒結婚了,我得過去一趟。”一人忽然開口,說完後急匆匆的就走了。
“馬丁內斯先生,哈哈,他女兒嫁給我兒子,我也得走了。”另一人也精明的訕笑聲。
那拿著刀要求馬丁內斯上位的眼鏡男深吸口氣,擠出笑容,“這刀有點鈍,我這就給你去換一把。”
說完,都沒臉呆在這裡了,難道真的要自殺啊。
啊呸!
一個個剛才說的有多好聽,現在就跑的有多狼狽!
一分鐘…
整個客廳都乾淨了。
馬丁內斯.尼特菲爾.奧德表情猙獰的看著電視,眼睛猩紅,他氣急敗壞的站起來,直接一腳衝過去踹著電視!
嘴裡大聲罵著。
詛咒著維克托不得好死!
跌坐在地上…
就一點,就差一點,自己就能坐上那夢寐以求的位置。
就這麼放棄了?
馬丁內斯.尼特菲爾.奧德使勁的晃晃頭,他不甘心!
為什麼都能當,誇烏克莫特可以,卡薩雷可以,他就不行?
不就是要當狗嗎?
維克托他也配?!
說到底其實他也很驕傲,自己曾祖父是美墨戰爭期間的軍閥,甚至後來還擔任過高管,家族也算是國內的政治世家,在很多地方都有影響力,這也是為什麼誇烏克莫特會答應他擔任副黨魁的原因之一。
世襲家族!
他爬起來,跑上樓進了書房,把門反鎖,從抽屜中拿出個相冊,從裡麵抽出一張照片,反麵寫著個電話號碼,他打了過去,響了兩聲就有人接起來,隻不過很緊張,“喂!”
“我是馬丁內斯.尼特菲爾.奧德,你們為什麼那麼廢物,誇烏克莫特為什麼還活著!你們CIA辦事就這麼不靠譜嗎?!”
果然,這家夥已經投靠了美國佬!
“你為什麼不說話?現在維克托那雜種將位置留給了卡薩雷,我呢?你們答應我的呢!”見對方不說話了,馬丁內斯嘴巴一個勁的輸出,就是要CIA賠償他。
比如,再搞死卡薩雷!
“喂!喂!喂!”
“原來,老鼠是你啊。”對麵電話忽的傳出來一聲幽幽的笑聲,馬丁內斯身體猛的一顫,瞳孔一縮,頸部的汗毛一下就炸了起來,“你…你是誰!”
“十三太保喬治.史邁利。”
轟!
窗外的天空一聲悶雷,馬丁內斯頓時腳下一軟。
“你可以跑了,我們的人要來殺你了,哦,對了,讓你老婆孩子都藏好,捉迷藏,開始咯。”喬治.史邁利笑了笑掛斷了電話。
聽著裡麵的忙音,馬丁內斯滿眼的絕望。
跑!
跑路!
他慌張的給自己老婆打個電話。
“喂,親愛的~”
“彆親了,親你媽!快跑!聽我的,跑去美國,快去美國!”馬丁內斯嘶吼著咒罵著。
對麵的妻子一愣,也聽清楚了對方的慌張,忙應了下來。
馬丁內斯跑回臥室,從衣櫃裡將一個袋子提出來,一拉拉鏈,裡麵是一疊疊的美金,他看了眼後,重新拉上,提著就走,絲毫不帶猶豫的。
從路上急匆匆跑下來的時候,剛打開門,瞳孔就一凝,就看到門口站著三個男人,走在最前麵的人笑著伸手,“抓住咯~”
馬丁內斯的嘴巴半張著被一腳踹進屋內,三人走進去,啪嗒一聲關上門,驚起外麵站在樹上的鳥,盤旋一陣後,振翅而飛。
半小時後。
門重新被打開。
三名十三太保走了出來,雖然最後一個人把門給帶上了,但空氣中還是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馬丁內斯的屍體被倒掛在牆壁上,瞪著眼,鮮血從額頭上滲下來,嘴巴張著,裡麵插著一把叉子從左臉到右臉,直接捅穿了。
旁邊的牆壁上還用血寫著:叛徒!
“第一個。”!
……
美國.加利福尼亞.聖迭戈。
漆黑的夜晚帶著點朦朧,燈紅酒綠的霓虹燈搖曳著,而路過的行人都會厭惡的看著旁邊蜷縮的流浪漢,有些不客氣的還會吐口水。
“爸爸,我餓。”黑暗的角落中,一聲小聲的呢喃聲。
佩克斯·阿科斯塔看著懷裡的女兒,對方小臉蛋上滿是灰色,眼神中很迷茫。
“沒事,睡一覺就不餓了哦,明天我們就能再領到救濟餐了,等我找到工作我們就能住大房子了。”
女兒很聽話的點點頭,垂著腦袋,忽然問,“我們為什麼要離開墨西哥啊。”
佩克斯·阿科斯塔一怔,“那邊…不自由。”
“可我能有學上,我能和小夥伴一起出去玩,我們能玩蹺蹺板,能玩搖搖馬,我們很自由啊。”女兒抬起頭看著他,很彷徨,“在美國,我們沒房子,沒朋友,我看他們看我們也很討厭,這就是自由嗎?爸爸。”
佩克斯·阿科斯塔沉默著。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國內他是一名老師,他跟他學生說過很多次美國的自由,他也很向往這裡,他討厭維克托的政策,他想要自己能作主。
可來了美國,整整一個星期了。
美國根本沒給他們安置任何住處,每天隻有兩頓的救濟餐,甚至還要被當地人欺負,就去找工作,都沒有人要他們.
咕嚕嚕~
肚子的饑餓聲又響了。
佩克斯·阿科斯塔一回神,低著頭看著女兒在攪著衣角,頓時心中一痛,他抬頭看著對麵的7-Eleven,一咬牙,站了起來,拍了拍女兒的臉,“你站在這裡,我去給你拿吃的。”
“我們…還有錢嗎?爸爸!”
“有!”佩克斯·阿科斯塔拍了拍褲子,勉強的擠出笑容,親了一口女兒後,朝著路對麵跑去。
小女孩希冀的看著。
她覺得爸爸的背影…好大。
過了大約兩分鐘。
那7-Eleven的門被打開,小女孩就看到父親懷裡抱著麵包衝出來,麵色猙獰的往外跑,手裡還使勁的揮著,“快跑!快跑!”
身後的兩名服務員衝上來,一名黑人拿著把手槍站在後麵,朝著他開槍!
砰!
她看到父親的身體轟然倒塌,撲倒在地上,黑人還上去給他補了兩槍。
“爸爸…”小女孩瞪著眼,驚恐的跑了過去,她就看到地上都是血!
“爸爸!爸爸!爸爸!”
小女孩跪在地上,哭喊著,推著他的身體,那滲透出來的鮮血將她的裙擺給染紅了,麵包就距離她1米。
“啊!爸爸,你醒醒,我不餓了,我不餓了,我們回墨西哥,我們回家好不好,美國不好,這裡真不好,爸爸,爸爸!”
那燈紅酒綠下,隻有小女孩絕望的哭喊,以及…站在旁邊陌生的人群。
“爸爸,爸爸…”
向往美國的佩克斯·阿科斯塔死在了美國。
他從始至終都忘記了一件事。
美國…
本身就是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