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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的一聲,響起電子鎖開鎖的聲音,厚重的大門伴隨著八月中旬的酷暑被推開。
程秋巽麵無表情的站在門關換鞋,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卻毫無一絲煙火氣,和整個房子的布局一樣清清冷冷。
他直起身,拎著從外帶回來的飯盒,另一隻手輕輕一勾,悄無聲息的把門給帶上了。
一隻被養的肥呼呼、圓溜溜的柯基蹦躂著四條腿向他跑來,繞著纖細精瘦的小腿轉圈兒。
程秋巽穿了一身黑,整個人被戾氣籠罩,身姿卻依舊挺拔,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五官,淩厲的眉眼間透露著一股無聲的冷漠。
他伸出一根手指按下牆壁上的開關,整個客廳明亮起來,中央空調的冷風從天花板鋪下來,打在暗灰色的地毯上,沒多久,室內的溫度便降了下來。
程秋巽走到廚房將狗糧倒在一個暖黃色的小瓷盤裡,又給自己拿了一副碗筷,然後一起端進了客廳。
“蛋寶,吃飯。”程秋巽用腳輕輕踢了一下柯基的屁股,然後將小瓷盤放在地上,自己用筷子勾過外賣,坐在地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
偌大的房子裡,一人一狗,除了碗筷的碰撞聲和蛋堡呼哧呼哧的乾飯聲之外,再無任何聲音。程秋巽掐著眉心,端著碗隨便扒了幾口飯就擱桌上了。
真他媽倒胃口。
他將殘局收拾乾淨,轉身回了臥室。
“叮咚——”一聲,手機在褲兜裡震動一下,又恢複安靜,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一條微信,程秋巽沒想搭理,幾分鐘後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他的眼眸暗下幾分,幾秒後按下了接聽,電話剛接通劈頭蓋臉的罵聲就砸了下來。
“又逃課!今天班主任打電話給我說除了早自習看見了你,隨後的一整天連你一根人毛都沒瞧見!程秋巽!你又是給我哪出?啊!高二下學期了,馬上就要是高三的人了!你能不能對你自己的人生負責一點?”
“……”程秋巽做了個深呼吸,才勉強將內心那股煩躁壓下去,“不是說好了不乾涉我嗎?”
電話那邊明顯一頓,但緊接著聲音又通過電流傳入程秋巽的耳朵,對方似乎更氣憤了,連音量都高了一個八度。
“乾涉?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乾涉?好啊你,翅膀硬了,想飛上天了,覺得我管不了你了是吧!你……”
宋眷的聲音被打斷,有人在他身邊說了些什麼,電話有雜音,程秋巽沒聽太清,但大概是工作上的事。
又是這樣。
工作,工作,永遠都隻有工作……
程秋巽握著手機沒說話,宋眷又開口了。
“彆和我講什麼其他的歪理,明天你直接去a班,我已經給老師打好招呼了。”
“我說了你他媽彆乾涉我。”他忍了又忍,但已經無濟於事,心裡最深處積累已久的怒火燒上心尖,吼道,“誰他媽管你啊!”
對方明顯被吼了一愣。
“你吼什麼吼啊?啊!我是你媽!你衝誰大呼小叫呢!”
媽媽?
這個名詞真陌生。
一年見麵的次數還沒與早餐店老板的多,除了冰冷的要求與責怪,兩人能夠平和講話的情景幾乎沒有出現過。
“我來講,生氣傷身。”
對麵傳來一聲熟悉的男音,程秋巽聽著那人把宋眷哄了又哄,才拿起電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