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初相識與餛飩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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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蓁蓁看對岸似乎有好幾個人,不止府上家丁,待走近些看到一白衣男子撐著傘正對著她。

這麼大雪不進亭子在外頭瞧什麼?她轉頭看向那男子,可巧男子也正瞧向她,一時四目相對。

男子身著銀白色裘皮大氅,領口一圈白毛領成色極好。身量筆直修長,隨意一站便有出塵之感。撐著傘的手骨節分明,再往上看眉目清俊疏朗,高挺的鼻梁……葉蓁蓁想到了一個詞——光風霽月,此人就像是覆蓋在山上的皚皚白雪,太冷了!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然眼角下那顆淚痣又拉回些塵世的份量,生出一絲脆弱的魅惑。

不過她有些不懂,為何他在見到她的那刻原本的疏離感漸消,輕微地笑了下。等她回頭再看時,他又不笑了,仿佛是她的錯覺。盯著有些久她忽然回神,感到一絲羞赧,略微點頭向白衣男子表示歉意,那男子也回了一禮。

白衣男子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認出了她——那晚在馬車上為他指路的女子。

她眉峰微蹙似是疑惑,他以為女子也認出了他,卻忘了那晚她壓根沒睜眼。比杏眼再圓一點的眼睛下一副柔和無辜的眼神,他捕捉到其中一閃而過的驚豔和狡黠,莫名讓他想起狸奴的眼睛。再往下看,是圓潤小巧的鼻頭和微張著的柔嫩嘴唇。女子一身通紅,手持一枝紅梅,膚色在紅梅的映襯下顯得尤為白嫩,清麗中帶著明豔。不過,從她迷茫的轉身離開時他便知道,她沒有認出他。

葉蓁蓁到了亭子才發現裡麵還坐著一位黑袍男子,氣度非凡。他披著黑色鶴氅,腳踏鎏金暗紋官靴,腰間彆著大刀。

白衣男子走進來後坐在他身側,二人一黑一白,均叫人不敢靠近。一個是拒人千裡之外的仙氣,一個是矜貴高壓的霸氣,再加上那雙官靴,葉蓁蓁認定此二人來曆不簡單。

轉念一想自己隻是個酒肆少東家,是循規蹈矩的良民,惹不到此類人物,不過是大雪天在同一個亭子躲雪罷了。

隻是……那黑袍男子為何與蘇幕四目相對許久?她從未見過蘇幕如此認真的眼神。雖說那男子確實好看,與白衣那位不同,是帶有紅塵氣息的好看。五官深邃,棱角分明,看著年紀不大,通身的氣派卻掩蓋不了。

葉蓁蓁總覺得蘇幕的眼神有點複雜,裡麵有些她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今日她身披素色狐狸毛披風,顏色雖淡,難掩天姿國色。一雙柔情秋水眸,眉若遠黛,麵如桃花,嬌媚動人。對於他人看蘇幕的眼神她倒是不覺奇怪,她第一次見她也驚豔了許久。

七個人擠在亭子裡著實是擁擠,還有一絲尷尬。她很想快點離開這個亭子,可惜雪落的越來越密,這樣大的雪一片霧蒙蒙,壓根兒看不清前方的路。

“幾位郎君也來柯山賞雪嗎?”沒想到平日話最少的蘇幕先開了口。

“柯山景致果真名不虛傳。”黑衣男子答道。

“聽郎君的口音,是從北方來的?”

兩位郎君對視一眼,道:“我倆是北邊來此雲遊的讀書人。”

“讀書人?今年三年一考的秋闈剛過,明春可是春闈,不好好在家念書跑越州來雲遊?看來是落榜了?不對,他穿著官靴,怎會是考生?真是編故事都不用心,漏洞百出啊!”葉蓁蓁心想。

“原來如此,郎君來柯山可是來對了,這裡的紅梅是一絕。若你們入秋來,山上的古桂開的正好。州府往東還有府山,越王台賞雪也極好。”既然是遊子,葉蓁蓁隻能順著他們的身份往下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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