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萱偏頭看向他,“怎麼才算是活著?”
魔君說道:“像芸芸眾生。”
“芸芸眾生又該是什麼樣子?”
玉萱頓了一下,問道:“像沙海裡那些不願意離開的亡魂一樣嗎?”
魔君一時語塞,片刻後才答道:“像那些願意喝孟婆湯的。”
玉萱低下了頭,說道:“願意喝的…大多數比那些不願意走的,還要悲慘。”
魔君直起身,問道:“你不願意離開這裡嗎?”
“我隻是不知道而已。”
二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魔君不知該如何開導眼前的人,他忽然間覺得,讓她留在地府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他不知如何糾正玉萱的心思,最終隻能借口道:“等你去了,你就能夠明白了。”
他站起身來,也沒有再給玉萱再問的機會。
“我還有事,先走了。”
玉萱送到了孟婆殿的門口,直至魔君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前。
她平靜的望著,那一雙眼眸毫無波瀾,可那心緒,卻又總總不絕。
萬般心思,最終化作了一聲輕歎。
她搖了搖頭,回到了那殿中,熬起了湯。
……
魔君找到了滿月。
“你還在翻你那本破書?”
魔君上前,接過了滿月手中的書。
見那《西廂記》三字,卻又無奈搖頭,遞會給了她。
滿月將那本書小心揣在懷裡,她道:“我就是看不明白,所以才一直看。”
魔君舒了口氣,說道:“你是天道,又怎能有人的七情六欲,又怎麼可能看的明白這本書呢?”
滿月聽到這樣的話卻是沉默了下來。
她低頭看向懷中的書,如今已經破爛不堪了,似乎風一吹就要散開一樣。
“天道就一定沒有情嗎?”
魔君直言道:“沒有可能。”
滿月舒了口氣,不再追問此事,放下了那本書,問道:“陳長生呢?”
魔君說道:“他在一個地方停下了。”
滿月聽後頓了一下,問道:“你不是很看好他嗎?這似乎不是你想要的。”
魔君搖了搖頭,說道:“有七情六欲的人,最是難以控製,我與他有著同樣的宿命,但他如今卻還沒有走到最後一步,他沒有徹底絕望。”
“這得怪你。”滿月說道。
魔君頓了一下,說道:“我又怎能知曉他的平生,我又怎麼知道,會有一個人願意一直等他。”
滿月聽後輕笑了一聲,說道:“隻允許你有?”
魔君怔了怔,看了滿月一眼。
滿月卻不在意,說道:“我不管過程,我隻在乎結果。”
魔君微微點頭。
可滿月話音一轉,卻道:“彆到時候出了變故,就像趙玉清那樣。”
魔君頓了一下,搖頭道:“不會。”
“嗯。”
滿月抬眼看向了這一片昏暗之地。
她越發覺得這裡安寧無比,說道:“地府太安靜了,遠遠沒有曾經有趣。”
魔君聽後說道:“你是此方府君,想做什麼,便去做就是了,地府如今,卻是遠遠沒有達到我的預期。”
“嗯?”
“你為此方天地,雖有偉力,但似趙玉清那樣的存在,也依舊能對你造成威脅,這很不應該,你何不將這裡當做曾經的靈籠一樣呢。”
魔君停頓了一下,說道:“雖說規則不全,但總是會有人竊得一分機會的。”
滿月想了想,說道:“你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