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點頭道:“是有點。”
“風吹多了。”
“嗯。”
二人之間好像少了許多話。
也就才見麵哪會話多了些,如今坐在一起,卻是不知該說什麼了。
如意看著那水潭裡的魚遊動著,有些出神。
她在想,自己為什麼不知說什麼。
如意曾經也問過幾個人,到底什麼才算長大,其中有一個人說的話讓她記了很久。
那個人說,人總會越長越大,當有一天跟自己親近的人話也少了起來,那大概就不是小孩了。
如意開口問道:“陳叔叔。”
“嗯?”
“你這些年都去了哪了?”
陳長生想了一下,說道:“那可就去的遠了,不在人間,去過的地方也多的數不清楚,甚至我自己都說不出一些去過的地方叫什麼名字。”
如意問道:“就像走江湖一樣,哪裡都去?但總是在一個地方待不長久。”
陳長生道:“或許是吧。”
“神仙都是這樣的嗎?總是在一個地方待不長久。”
如意這般問道。
陳長生聽後頓了一下,說道:“隻是陳某待不長久而已,世上少有隨心所欲的人,像陳某這般的修行之人也不例外。”
如意聽後看了他一眼,隻答了一聲。
“哦。”
陳長生說道:“有時候陳某也想在一個地方多待些時日,就比如當初在青山城一樣,若是沒有枷鎖,陳某便能看著如意一點點長大,是如何成為繡娘,又是如何做上掌事的,也能看著如意這一兩年都經曆了什麼,都遇到了什麼人。”
如意說道:“陳叔叔說的枷鎖是什麼?”
陳長生笑道:“就像馬兒身上韁繩一般,它本能肆意奔跑,但被那韁繩套住,它便難隨本心。”
如意說道:“若說馬兒身上的韁繩,如意一槍就能斬斷。”
“若隻是韁繩就好了。”
陳長生笑了笑,說道:“小孩子想這麼多乾嘛,這是你陳叔叔的事。”
如意癟起了嘴,說道:“我這個時候又想陳叔叔不當我是小孩了。”
“那如意是大姑娘。”
“大姑娘就能幫得上陳叔叔嗎?”
“也不能。”
“那要怎樣?”
陳長生說道:“怎樣都不行,枷鎖在於自身,除了陳某自己,大概沒人可以幫的上,如意隻需做好自己便是,你陳叔叔我啊,如今已然有了打算,興許再過兩年,便能脫韁而行,到時候如意便帶著我走一趟江湖,如何?”
“說起來,陳某還沒見過這江湖是什麼樣的呢。”
如意聽後卻道:“拉鉤!”
陳長生看著她那認真的模樣,卻是遲疑了一下。
如意隨即放下了手。
她大概明白,陳叔叔自己估計也不敢打包票。
是了,陳叔叔還是把她當作小孩子一樣哄。
這沒什麼不好的,如意也願意。
隻是偶爾想起,還是有些過不去。
人都是矛盾的,希望這樣又希望那樣,總能說出點道理來。
沉默片刻過後。
如意開口道。
“陳叔叔。”
她回過頭,說道:“其實說來我記性也挺好的。”
“雖然我記不得那些江湖上遇到的人,但當年陳叔叔不過待了幾日如意便記的清清楚楚,到現在都沒忘。”
這些話是沒由來的。
如意隻是自己想說而已。
起初是不好意思,如今是要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