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看向她,問道:“知書更偏向於去輪回,是嗎?”
魚紅錦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也明白我有些自私,但我就是舍不得,芸姐姐也跟我說過道理,我不想聽。”
陳長生看著她,說道:“小孩子通常都想不到那麼多。”
魚紅錦抬起頭來,她頓了一下,本來想反駁一句,但猶豫一下後,卻是說道:“我就是小孩子。”
“是啊。”
陳長生笑道:“所以你不願意聽這些道理嘛。”
魚紅錦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借口。
她難得的歎了口氣,這一刻卻又像是大了幾歲一樣。
“真的想不明白。”
魚紅錦低著頭,嘴裡嘀咕道:“陳先生你說,為什麼人要考慮這麼多事情呢,什麼事好,什麼事壞,什麼願意,什麼不願意,難道什麼事不都是自己開心最重要嗎?”
“是啊。”
陳長生點頭道:“那你覺得,知書舍棄了壽元,如今成為魂魄,她開心嗎?”
魚紅錦聽後愣了一下,她張了張口,卻是回答不上來。
陳長生說道:“做事要考慮自己開心,這當然無可厚非,可世事難料,大多數的事情都是悲喜交加的,於是便成了願意,跟不願意之分,而不是開心。”
魚紅錦聽後好一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木訥的點了點頭,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其實聽明白了,但卻又不願意去明白。
魚紅錦長歎了一聲,無奈搖頭。
“陳長生。”
“嗯?”
“我想喝酒。”
陳長生頓了一下,說道:“陳某這兒可沒有酒。”
魚紅錦癟起了嘴,說道:“怎麼什麼都沒有。”
陳長生聽後笑了一下,說道:“陳某就是一窮二白,孑然一身的。”
魚紅錦看向陳長生,說道:“要是換個人,如果是芸姐姐,先生也會這樣嗎?”
陳長生聽後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
魚紅錦看著他,卻是道了一句:“你好冷……”
“嗯?”陳長生看向她。
魚紅錦說道:“你本來不是這樣的才對,早年在蓮花池的時候,你往我嘴裡灌酒,那時候的你多灑脫啊,可你現在真的好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了?”
“如果是當年的你,你一定會挽留芸姐姐,而不是什麼話都不說,隻是讓她自己去選。”
魚紅錦看著陳長生,說道:“人怎麼能一點私心都沒有呢?”
陳長生聽後愣了一下。
私心……
是啊。
魚紅錦的話好像一下刺中了陳長生。
好像許多的事情,變得規矩了起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陳長生將自己的心思藏在了起來,在許多事情處置上,也變得好似平淡了許多,從未站在某一邊過。
夜晚的涼風吹進了院子裡。
陳長生扯了扯衣衫,將手遮了進去。
魚紅錦撐著下巴,低著頭,她在思考,同時也在等陳長生說話。
但是半天,卻都沒聽陳長生開口。
魚紅錦便問道:“怎麼不說話了?”
陳長生回過神來,他頓了一下,說道:“你問的這些,陳某也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問了自己,卻也始終都找不到個答案。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陳長生也沒有印象了。
他變得,不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