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是怕的。
這些江湖殺起人來不眨眼,他卻也不敢轟走的,隻敢這般好禮相待。
陳長生無奈一笑,卻也明白掌櫃的意思,便道:“掌櫃不必這般害怕,陳某並非惡人。”
“客官怎會是惡人呢,自然不是,自然不是。”
掌櫃一邊說著,腿又止不住的發抖。
陳長生對此也很是無奈,便也沒再多說什麼,再怎麼解釋估計也是說不清楚的。
不多時,芸姑娘便從樓上下來了。
芸姑娘道:“方才好像來了許多人?”
陳長生點了點頭。
“來找先生麻煩的?”
“倒也不是,是故人之子,與他聊聊便好。”
芸姑娘點了點頭,她也隻關係先生的安危。
不多時魚紅錦便也屁顛屁顛的跑了下來。
紅錦走到陳長生身邊,小聲問道:“陳好人,陳好人,咱們什麼時候去買些酒,秋月釀好喝的嘞。”
芸姑娘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可是聽見了的。”
魚紅錦愣了愣,連忙擺手道:“我沒說話。”
陳長生見此一幕笑了起來。
芸香噗嗤一笑,摸了摸魚紅錦的頭,說道:“你卻是不懂事,講了幾遍也不聽,知書管不住你,我也管不住你,先生更是,唉……”
魚紅錦嘟囔道:“說的像是我很不聽話的樣子。”
“你聽話嗎?”
“……”
魚紅錦無言反駁。
狸花也附和道:“不聽話的小孩要被打屁股。”
魚紅錦看向那貓兒,說道:“關你何事,臭貓。”
狸花眨眨眼,說道:“不聽話,還罵人。”
魚紅錦咬牙切齒,想著遲早揍它一頓。
“好了,彆玩了。”芸香道:“一會我們也得走了。”
“走了?”
魚紅錦愣了愣,問道:“這就走?”
她是有些不解的,不由得看向了陳長生。
陳長生也沒解釋什麼。
其實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
他這一輩子本就沒有個久居之地,於他而言,哪裡不無趣,他便在哪。
如今此地,故人已去,他也無心再久待。
且相比於尋常之人,他的時間是尤為珍重的,也不可浪費才是。
馬車啟程。
不多時便要駛出秋月坊。
洪三才得知了消息,出坊來相送。
“怎麼還特意出來一趟,不麻煩嗎?”陳長生道了一句。
洪三才笑了笑,說道:“先生要走,總是要出來送一送的。”
陳長生笑了笑,說道:“等下次時候寬裕了,再與你喝酒,似從前那般,不喝醉便不停。”
洪三才答應道:“一言為定,先生可彆爽約。”
“定不會。”
離開時,陳長生明顯的開心了許多。
芸香瞧著先生那模樣,不禁說道:“先生嘴上不說,其實心裡麵還是對友人尤為掛念的吧。”
陳長生聽到此話也無法反駁。
江湖路上有這樣一些朋友,又怎能不欣慰呢。
這是人間啊。
芸香輕歎了一下,上前去給先生捏了捏肩膀。
陳長生愣了愣,卻是有些不太自在。
芸香道:“先生要輕鬆些,繃著總歸是不舒服的。”
陳長生點了點頭,隨後舒了口氣。
他其實也是著急的。
隻是如今對於那黃泉之事,尚無頭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