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盯著他看了片刻,隨即給自己倒滿了酒,說道:“想聊什麼。”
柒拾捌說道:“此事是尤為重要的一環,如今突生變故,恐怕會導致滿盤皆輸,原本此事,該蘭先生去做的,但不知為何,蘭先生忽的改了主意……”
陳長生聽後也明白為何此人會尋上他了。
“這樣說來,你們是燕如初的人?”
柒拾捌點了點頭。
“這才過去了一日罷了,你們竟這般快。”陳長生微微皺眉,不禁覺得古怪。
柒拾捌說道:“其實之前的時候,暗衛就與蘭先生有過接觸,試探之下,方才知曉蘭先生對於此事的態度依舊猶豫的,所以便一直命人注意著……”
陳長生問道:“燕如初要她做什麼事?”
“主上希望蘭先生能在關鍵時候守住北域。”
“北域?”
“是……”
柒拾捌歎了口氣,說道:“先生有所不知,北域先前本就是我大襄故土,還未分化大景之前,大襄境內便有內亂,以北莽牽頭,雖說後來被太祖平叛,但所殘留的餘孽卻一直在作祟,主上不懼北漠作亂,唯獨怕這殘黨趁風而起。”
“隻是此事?”
“隻是此事。”
陳長生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閣下說謊的本事卻是不怎樣。”
柒拾捌說道:“我沒有說謊。”
陳長生道:“陳某本就與你們主上有舊,他是怎樣的一個人陳某再清楚不過,燕如初不可能在這樣的事上沒有防備,縱使蘭先生不願去了,也不會求到陳某頭上來。”
柒拾捌張了張口,說道:“相比起蘭先生,先生是不二人選。”
陳長生道:“你不是燕如初的人。”
柒拾捌愣了愣。
陳長生說道:“鎮住北域……”
他思索了片刻,說道:“魏,蜀,晉皆靠南域,朝堂居北,康王居於西北之地,若到時候諸王入城,最薄弱之地,定然會是北方,可北有北莽,一樣心懷不軌。”
“可若是北莽受阻,其最為受益的就是康王,屆時從後方而繞,忽然入城,定能打個措手不及。”
柒拾捌訕笑一聲,說道:“先生說笑了,康王可沒有那樣的本事,更彆說也沒有那樣的兵力。”
陳長生看著他,笑道:“他沒有,但是北漠有啊。”
柒拾捌微微一怔。
陳長生看著他,一雙眸子卻是將其給看透了。
柒拾捌後背生出冷汗,不禁咽了咽口水。
“你那虎口處雖有老繭,但其繭的厚薄之處卻與大襄諸多將士完全不同,其中不同,源於刀上,大襄之人,多使長刀,其受力之處於北漠彎刀不同,而你虎口之處的老繭,與那彎刀之法恰好相合。”
柒拾捌沉默了下來。
在一翻猶豫與驚愕之間,他最終歎了一聲,說道:“先生好眼力。”
陳長生道:“還有你這暗衛的身份,假扮的可能性倒是比較小,蘭先生卻非常人,若無燕如初的信物,絕不可能會信你們的話,所以說,你這暗衛的身份應該也是真的。”
柒拾捌笑的有些勉強。
這位先生說的一字不差。
他的確是暗衛,隻不過其心卻並不忠於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