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莎瞬間收起了手杖,隨後便瞪大眼睛,驚愕而警惕地注視著那個正在自己麵前慢慢抬起頭顱的贗品怪物,而就在這一瞬間,她便意識到……這個由原素泥漿構成的怪物已經異變。
某種力量或意誌降臨到了它的體內,並瞬間改變了它的本質它已化作一個媒介,並在這幽暗的下水道中不斷釋放著令人恐懼的威能。
層層疊疊的噪音響了起來,在頭腦中化作無數難以理解的呢喃與嘶吼,阿加莎感覺自己視野邊緣彌漫著抖動的黑影,黑影中仿佛瞬間張開了數不清的眼睛,這是自己精神正在遭受汙染的征兆連續戰鬥積累的疲憊和精神損傷削弱了她的防護能力,讓她幾乎無力抵抗。
但這種汙染隻持續了不到兩秒鐘,似乎是力量的主人有意識進行了控製,收斂了從這具化身逸散出的威能阿加莎的感官重新清晰穩定下來,並在這片刻的清明中意識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您是那位降臨者……她揉著額頭,遲疑著開口。
是我,那化身開口說道,這副由原素泥漿構成的軀體仍然在不斷蠕動變形,似乎是無法承載過於強大的力量,它始終無法呈現出一個清晰穩定的形象,直接叫我船長吧我的追隨者們都這麼叫我。
船長?阿加莎皺著眉頭,精神汙染的後遺症讓她的思考有些遲緩,她覺得這個稱呼有些古怪,但很快便放棄了在這方麵的糾結這個世界有數不清的船長,一位來曆不明的位超凡或許僅僅出於興趣便也將自己稱作船長,這不是值得深究的事情。
您為什麼在這裡?她疑惑地問道。
我已經找你很長時間了,鄧肯說道,你突然消失在城邦中,我便判斷出你出了意外。
您在找我?阿加莎有些錯愕,緊接著便抬頭飛快地環視了一下四周,外麵,的情況怎麼樣?
如果你指的是現實世界的寒霜,那麼一切如常,正常到了不正常的程度,鄧肯搖搖頭,你知道自己被困在什麼地方嗎?
我不敢確定,阿加莎用手杖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慢慢靠在旁邊的牆壁,她得到了寶貴的片刻安全,必須趁著這個機會恢複一力,這裡是另一個寒霜,一個完全由贗品,控製的寒霜,這裡沒有太陽,與神明之間的聯係也十分微弱,但卻有那些湮滅異端活動的線索,我在追蹤他們中的一員,一直追蹤到這裡……
她停了下來,微微喘著氣,並轉頭看向船長。
一個鏡像,那具臨時的化身說道,你被困在寒霜的鏡像中。
鏡像?阿加莎驚愕了一瞬間,接著便低下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竟然是這樣一個鏡像……
他們可能複製了整個寒霜,包括寒霜周圍的一片海域,而這個鏡像就是所有贗品,的來源,鄧肯繼續說道,糟糕的是,有跡象表明這個鏡像,和現實世界正在逐漸靠攏這應該就是那些湮滅教徒真正的計劃。
阿加莎猛然抬起頭:您是說
城邦中頻繁出現的贗品,,被複製的海燕號,消失的匕首島,甚至包括你的被困,都是鏡像寒霜,不斷靠近現實寒霜,的結果湮滅教徒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入侵或摧毀這座城市,阿加莎,他們想要的,是將整座城市轉化為預言中的那個國度,。
在某個時刻,不斷靠近的鏡像與現實會發生碰撞阿加莎輕輕吸了口氣,喃喃自語著,她已經想到了那個可能性,怪不得,怪不得那個異端說當守衛者找到聖所,的時候,就是他們計劃成功的時候
那個瞬間,就是鏡像與現實接觸的瞬間!
看樣子你已經有了思路,鄧肯說道,你剛才說,你在這裡找到了那些邪教徒的線索,並正在追蹤他們?
是的,我嗅到了他們的氣味就在這條第二水路,的深處,阿加莎抬起頭,看著走廊深處的某個方向,經過短時間的休息,她已經恢複了一些體力,便打著精神再次站直了身體,慢慢向前走去,有一個異端,他一直在阻撓我,但他糾纏的越久,就越是在暴露自己的行蹤,我感覺已經很近了、
鄧肯控製下的化身跟了阿加莎的腳步。
非常抱歉。正走在前麵的阿加莎突然說道。
為什麼道歉?
剛才我險些攻擊您。阿加莎的語氣似乎有點尷尬。
鄧肯微微一愣,緊接著便回憶起了自己剛剛進入這具化身時看到的景象一一阿加莎手中的錫製手杖離自己的腦袋隻有幾毫米的距離。
但他想了想,覺得這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
比凡娜當時的跳劈強。
我不在意,而且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