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揉腹(1 / 2)

帝台殊色 溫玉綿綿 4091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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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寧壽宮出來,便到了卯時,風雪已停,亭台樓閣白雪皚皚,庭中花樹一片銀裝素裹。

南宮月心事重重回到鳳棲宮,換上冕服坐上步輦,前往太極殿早朝。

大雍五日一朝。

以往,南宮月坐在太極殿那把高高的龍椅上,背後有太皇太後垂簾聽政,右側有攝政王輔政,左側有丞相和禦史大夫監國,大多時候沒人詢問她的意見,這六年來,她在朝上說的最多一句是“眾卿平身”,其次是“容後再議”。

如今,太皇太後病重,攝政王在北疆失蹤,她隻能獨自上朝,離她親政是不是更近一步了?

穿過永安門,遠遠看到宣德殿門口站著幾名侍中,紛紛向她行禮。幾人中卻獨不見尚書令楚瑀的身影,先前她吩咐尚書台去查北疆的信報,必是他親自去督辦了。

她平時不上朝,朝臣的奏章諫議還是需要批閱的。因是女兒身,後宮不方便朝臣進出,所以選了中宮的宣德殿處理政事,漸漸形成前後朝製。前朝政令均由丞相預覽,後遞送至中朝尚書台,這才到宣德殿昭和帝的書案之上。

中宮和後宮隔著一道永安門,也不算亂了規矩。

中宮除了居中的宣德殿,左右還有東西兩苑,西苑主要是藏書閣和侍中值守所居的配殿,東苑卻隻有一座重華宮,是攝政王趙宴禮在宮中的居所。

宮道上的積雪還在清掃,南宮月將這幾日奏章的內容大致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帶著眾人從側門進了太極殿。

此時的太極殿上正嗡嗡地議論著北疆戰事,南宮月示意內侍官噤聲,站在側殿靜靜地聽著。

“北疆這場仗打了兩年,不是已經將北越趕出淩渡關了嗎?攝政王再不還朝,恐生變故。”

“陛下當年是不該將兵符交出去,如今養虎為患……”

南宮月垂眸,猶記得父皇在病榻上囑咐她,趙宴禮這個人智計無雙,卻心思深沉,前朝政務可放心交給他處理,萬不可給他兵權,如交他兵權,須經她選鳳君之後。

她將這話記在心裡,可兩年前北越犯境,燒殺掠奪,大雍子民不堪其擾。更甚者,北越王耶律老匹夫,竟然揚言南下娶她為王後,代她掌管大雍。

這等奇恥大辱,她焉能咽下,所以,當趙宴禮當眾立下軍令狀,不滅北越不還朝的時候,她狠狠心動了。

北越和大雍是世仇,父皇正值盛年身體衰敗,也皆因北越作祟,滅北越是她能告慰父皇在天之靈的唯一念想。

再有,她登基的第二年,北越示好攝政王趙宴禮,欲將北越公主嫁給他。朝臣們暗中將消息遞進宮時,她想都沒想直接去了安南王府,將已經掛上紅綢的王府,砸了個稀巴爛,硬是攪黃了他的婚事。

聯姻未成,北越自覺失了麵子,惱羞成怒,開始不斷滋擾北疆邊境,這才有了耶律王的狂妄之言。

南宮月雖然想攻下北越,一雪前恥,可也謹記父皇的囑托,萬不能給趙宴禮兵權。朝議幾日久決不下,朝中其他諸將也都身在要塞,調兵也有難度。

那夜,趙宴禮夜闖鳳棲宮,待到天亮才走,走時拿走了兵符,立刻點兵奔赴北疆。

這夜過後,朝臣紛紛側麵,暗中揣測攝政王到底做了什麼,打動了昭和帝,哄走了兵符。

這也是南宮月做過最後悔的事,她摸了摸脹痛的小腹,那夜是她初來癸水的日子,她憊懶在龍床上,趙宴禮闖進來,發現她的異樣,吩咐煮了薑飴湯,一勺一勺喂給她,掌心輕揉她的小腹,緩解她的腹痛……

或許是因那夜的月亮太圓,趙宴禮說的話太真,或許是那顆想要滅北越的心太過迫切,亦或是那一勺薑飴湯,那溫熱的大手,低聲安撫的話語……

她最終給了他兵符,約定了兩年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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