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站住。”
沈明妱一隻腳剛剛踏出太極殿的大門,還落著一隻腳沒邁出去,就被明德帝喊住了。
“父皇~兒臣還沒出門呢,您就舍不得兒臣啦?”沈明妱一路小跑著回到明德帝麵前,一隻手背在身後,在明德帝看不見的地方拚命地向清漪打手勢,讓她快走,帶人抬著箱子快走,她可不會給父皇後悔的機會。
清漪費了全身力氣才憋住笑,向明德帝和沈明妱行過大禮後,帶著抬著箱子的兩個內侍退出太極殿。
明德帝雖然看不清沈明妱的小動作,但看沈明妱的烏溜溜眨巴的大眼睛就知道她肯定沒憋著好,他想板著臉抖抖為君為父的威風,但嘴角上揚的弧度卻怎麼都壓不下去。
“你啊……”明德帝又好氣又想笑,神情微微扭曲,隻能伸出手指在沈明妱額心輕點了下,“都成家的人了,該學著穩重起來,雖說我兒是公主,但和夫家相處時也不能太過放肆,免得外人罵你仗勢欺人,知道嗎?”
沈明妱還以為父皇喊住她是為什麼事呢,合著是拐彎抹角地替徐家說話。沈明妱在自己父皇麵前一向恣意慣了,從不掩飾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當即就垮著一張小臉一副不愛聽的模樣。
其實明德帝倒不是為徐家說話,他的重音落在“仗勢欺人”四個字上,見沈明妱沒有領會他話裡的意思,明德帝無可奈何,隻能臊著老臉挑明了說:“你才新婚三日,帶個麵首回夫家像什麼話!”
“宮裡和徐家的喜字還沒來得及撕,你就把麵首帶回府,忒不講究了!”明德帝將聲音壓低,小聲地叮囑:“而且,白清遠還挺實用的,無論是暗衛首領還是禁衛軍,他都做得很好,人未必願意給你當個沒名沒分的麵首……”
沈明妱又羞又臊,臉熱得差點冒煙,不等明德帝說完就直接打斷:“父皇你亂說什麼呢?!我……我我!”
沈明妱想說她要白清遠不是為了寵幸用的,她是真的看中白清遠作為暗衛的本事,她想拿到徐彧或者徐家造反的證據,亟需白清遠這種既能搜集情報又熟練掌握暗殺本事的人才。
父皇將白清遠給她,等於將整個皇城司的暗衛都交給了她,她不用經過父皇就能調動所有暗衛,她前世和徐彧夜夜同床共枕,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徐彧的謀逆之舉,說明徐彧做得極為隱秘,她在明處,徐彧一定會防備她,想拿到徐彧造反的證據將他明正典刑,隻能靠皇城司暗衛。
這才是沈明妱真正想要的。
可她不能直接告訴父皇她想要白清遠的目的,她沒辦法向父皇解釋,她不能將前世之事告訴父皇,心疾最受不得刺激,她又沒有證據,總不能空口白牙地指控徐家要造反吧?
徐家畢竟是屹立數百年的名門望族,徐國公又有軍功兵權在手,徐家在朝野中的威望極高,否則徐彧造反時大雍的三十八府也不會全都一呼百應。
想扳倒徐家任重道遠,沈明妱咬咬牙,不就是養麵首名聲不好聽嗎?她是公主她怕什麼?哪朝哪代的公主不養幾個甚至幾十個麵首?前朝還有六十歲的公主養十八歲的麵首,死後還和麵首合葬的,她身體康健,養一個麵首算什麼?
林相再怎麼看不慣,還能衝進她的公主府裡管她的閨房不成?
這麼一想,擔個養麵首的名頭也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