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孟春嗎?”
沈明妱差點被氣笑了,她停下掙紮,神情忽然冷下來,“你以為我為什麼生氣?”
她的聲音突然尖利起來:“和你的小青梅爭風吃醋?”
徐彧的表情似乎在問“難道不是嗎?”
沈明妱瘦削的肩膀輕顫,她憤怒的不能自抑,語氣咄咄逼人,顧不得會被車外的護衛聽見,大聲怒吼:“你算什麼東西?我如果爭風吃醋,你的小青梅還能安穩在佛寺裡吃齋念佛嗎?”
徐彧的臉上如同一汪幽深的古井,始終無波無瀾。
她第一次見他時,他三次拒婚時,她哭著送他出征時,他兵臨城下時,他都是這般表情,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在他心裡掀起波瀾。
沈明妱吼過後,好像渾身的力氣都被使完了,她身體癱軟,靠在車壁上,她最大限度遠離徐彧,臉上忽然滾下淚珠。
“我恨死你了!你知道嗎?我恨不得你去死!”
她的嗓音啞得厲害。
徐彧臉上露出一絲費解,他想為沈明妱拭去麵頰上的淚珠,卻被她一巴掌拍開。
他手中的力道微鬆,喃喃地重複一遍:“我不明白……”
沈明妱趁機掙開他的手,忍著哽咽,有些艱難地開口:“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我們之間,遲早有一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會。”徐彧道:“若真有那一天,我會讓你活。”
沈明妱譏諷一笑:“徐彧,舉頭三尺有神明,你說這話,不怕被雷劈嗎?”
“為什麼要怕?”徐彧一臉認真:“我說的是真的。”
要不是自己死過一回,說不定還真會被這個人迷惑。京都的城牆是那樣的高,她都不敢想自己哪來的勇氣,竟然真敢跳下去。
她撇過頭,不肯多看徐彧一眼,但她始終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始終落在自己身上。
就好像,徐彧的眼裡隻能看到她一個人。
後半程,他們誰都沒有說話。
*
自宮裡回府後,沈明妱一連五日緊閉府門,誰來都不見。
而徐彧,每日都會折一株新開的桃花送到公主府,儘管次次連人帶花被拒之門外,但他依舊每日都來。
清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