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麼需要操舵的,這艘船是自動駕駛,根據羅盤導航可以自己返回碼頭,喬八隻是在這裡坐著,因為莊愷之和張景耀在討論賬目的問題,喬八就不便參與了,雖然他知道自己才是老大最信任的人,但最信任的人也不代表著時時刻刻都要跟著,了解老大的一切動向。
喬八在哼唱一首歌。
“如果癡癡的等某日,終於可等到一生中最愛……
每天要孤單看海,寧願一生都不說話,都不想講假說話欺騙你……
如癡,如醉,還盼你懂珍惜自己,有天即使分離我都想你……”
彆說還挺好聽。
喬八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看到範海辛,不好意思的撓頭。
“唱的挺好。”張景耀點頭。
喬八道,“沒事就喜歡去KTV哼一下歌,以前大學的時候,我得過校園十佳歌手!”
張景耀望向喬八,“你上過大學?那怎麼加入龍魁幫?”
和莊愷之有一手一樣,龍魁幫在衡水港這裡的也都是不易被發現的人才,喬八精通駭客技術,爆破以及掌握很多一些工程技能,無聲無息探聽莊愷之手機,搜索他的網絡個人賬戶和郵箱資料,他都信手拈來,這都是他展露出來的能力,這本就不是一個混混可以掌握的知識技能。
現在聽他居然上過大學,理所當然的同時也讓人疑惑,按理說喬八這樣的人,怎麼會選擇屈居一個幫派。每天過著爭鬥的生活,朝不保夕,如果是念了大學出來,他這一身技能,更應該去互聯網科技公司,甚至可能已經是彆人眼裡的金領成功人士了。
喬八猶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不該給眼前的老大說自己的情況,但麵前無所不能的範老大既然問了,他就必須如實相告,“我父母在大學那年出了車禍,留下一個重傷的弟弟,我要照顧他,所以那時候的我,很需要錢。”
“出來打工?”
“不是……我用理工大學所學的技能,搞了一些網絡id幻影卡售賣,那時候很多人需要這東西,規避無所不在的大數據對個人隱私的窺探和盜用……但恰恰那時候有通緝犯用了我的幻影卡隱藏了身份,回溯起來,我就攤上事了。
理工大學開除了我,甚至沒有走通報,因為他們覺得這是個醜聞。但我的信息已經在政府檔案中留了底,又沒有理工大的文憑,哪裡都不會要我……隻有龍魁幫,我還能在衡水港乾點活……”
喬八說得很平靜。但張景耀能夠感受到這裡麵承擔的重量。
“剛剛的歌很傷感。”
“以前有個女友,那時候就分了手。”
“你現在還需要錢嗎?”
喬八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和弟弟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所以我現在不需要救命的錢。但我的人生已經這樣了,我想攢一筆大錢,讓我弟弟讀好書,再給他買一棟房子,娶個妻子,能給去世的父母有個交代,我可能這輩子就沒有遺憾了。”
張景耀站在船頭,有潮濕的海風撞麵。
他真的叫喬八嗎?未必吧。
原來有的人人生的起點。
隻是不幸者終其一生才能打下的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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