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燼組織!
在此之前,張景耀對於這個組織的知曉,僅限於在電視媒體的報道之中,似乎隔得非常遙遠,一些營銷號喜歡博人眼球,把這個組織極儘所能的描述成一群瘋子,怪物。以供人們拿著手機或者在床上裹著被子,以十足的安全感去獵奇。
在普通人的世界裡,其實和這些隔著很遙遠的鴻溝。甚至像是在聽另一個世界發生的事情。
但是張景耀沒有想到,化身範海辛的世界裡,遭遇灰燼組織竟然會如此猝不及防。
在四麵八方的窗戶被子彈擊碎的時候,範海辛和洪烈就同時動了。
兩人第一時間往地下翻滾,這是經曆了無數場危機鍛煉出來的反應,以最大程度的保命訣竅。
洪烈向著宴會廳的左上角撲出翻滾,他從被挾持到進門的第一時間,就在觀察各種細節,逃跑的路線,躲槍的位置。
左上角的宴會廳環形沙發位置,是一個向下的通道,裡麵應該是內部臥室,儘管可能裡麵是封閉空間,但至少比現在空曠地帶挨槍子更好,所以洪烈帶頭向著那個方向撲去。
張景耀看到洪烈的後背綻出兩道血花,同一時間,他感覺到範海辛的身軀也多處震動,劇痛蔓延至腦乾。
在這種對方有備而來的封鎖襲殺下,對方手中自動武器的高速射擊之下,不中槍才是不正常。
地上的人體被打成殘肢,範海辛儘管身軀中槍,但隻要一旦發動起來,速度必然不會弱多少,腳蹬地麵的時候,張景耀頓時感覺腳下一沉,身體矮了一截,一顆子彈從腿骨處掀開一個小洞射出,將範海辛的大腿打斷。
範海辛蹬地躥出的力道弱了半截,於是身體失去平衡,翻轉砸向地麵,距離下層甲板的通道處尚於一兩米。
這個時候洪烈翻滾後起身,看到範海辛斜撲過來,他稍停頓了一下,肩膀猛地撞向範海辛,把他本來跌落的勢頭斜向推出,一個肩撞將他撞進了甲板通道下麵。
但也是這一個耽擱,他的身體又震了兩下,他又中彈了,而且不止一處。
其實高手對於被槍口射界籠罩的危險是有預兆的,隻是因為他們身處陷阱埋伏之中,從上船那一刻開始,這些武裝好手的氣機就鎖死了他們,任何時候,但凡有異動,他們就會遭到四麵八方的打擊。
對方沒有當時對他們展開射殺,僅僅是要把他們送到宴會廳裡,麵對小醜的那番發言。
而在宴會廳的這種環境之中,四麵八方的窗戶都有好手壓陣,這是任何高手最不願意陷入的死地。
因為根本沒有騰挪的空間。
哪怕是一流高手,如果不能提前預判子彈射界,那麼麵對子彈的彈道之下,也無法躲閃。
他們就是在這種最不利的情況下,遭遇到了伏殺。
範海辛落向下層甲板的稍頃,洪烈也從樓梯處滾落下來。張景耀發現範海辛受創最初他雖然會感受到劇痛,但隻要將注意力轉移,心頭想著避開痛感,就能很大程度屏蔽化身的痛覺。
所以他現在對疼痛耐受還行,在洪烈翻滾下來之後,範海辛上前,將那處房門給反扣過去關閉。
剛剛關閉,數個洞口就從那道夾鋼泡沫門上出現,然後他看到範海辛的手被一顆子彈掃中,發生了扭曲,應該是折斷了。
張景耀往後翻滾,和洪烈貼向這個不大空間的左側死角,以規避子彈的穿透射擊。
但這裡確實也隻是遊船甲板夾層的臥室區。這裡是死地,沒有任何可以出去的第二條路。
房間門不斷被子彈射擊,眼看著就要千瘡百孔。
張景耀低頭,看到洪烈滿身是血,背部多處中彈,左肩處最醒目的是一個大坑,骨頭和碎肉粘作一團。
而最讓人不忍直視的是他的腹部,子彈好像在那裡造成了一個橫切麵撕裂傷,他的內臟往外翻做一堆。
任誰都知道,現在兩人已經進入了絕境。
“灰燼組織。他們是一群惡魔……”洪烈肺部處應該也有中彈,但現在尚還能發出聲音,隻是每一句話,都伴隨著血沫噴出。
這是個陰謀,很明顯就是如此。
但這是針對他範海辛的行動。陳啟業一家隻是成為了灰燼組織發動的道具。甚至可以說無辜被牽連了。
同樣被牽連的,還有洪烈。
“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張景耀低頭看著洪烈,洪烈捧著肚子,滿是鮮血的一隻手抬起來,一巴掌拍在了範海辛的肩膀上,死死抓住,他現在手上興許並不是有想抓住他的指令,而是身體其實已經不受他的控製,每一個動作,都消耗巨大的體能,都僵硬而讓他無法控製力道。
“該死的……”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