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師兄啊啊啊啊——!!!”
獪嶽:“?!!”
……
獪嶽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還能在這麼巧合的情況下撞見自己的廢物師弟,明明前幾天剛通過信件,這家夥硬是求著老師陪他出了第一次任務,獪嶽還在信裡嚴厲斥責了廢物兒子要人陪這件事,整整罵了半頁——剩下三頁半是罵罵咧咧叮囑不要被女人騙錢不要被鬼吃掉不要膽子太小這類瑣事。
通信的時候廢物兒子講述的自己還不在這一帶附近,獪嶽也遠在兵庫,沒想到單單是各自一項任務,就於深山老林的深夜裡,在紫藤花紋之家,以這麼巧合的姿態見麵了。
“……原來附近那棟宅子裡的鬼是你殺的。”
獪嶽的眉頭跳了一下,不過看在好大兒看上去乾乾淨淨的份上也沒退後,任由從屋子裡竄出來的廢物兒子一頭撞進了自己懷裡,死死抱著他的腰半拖著兩條腿用嚎啕和眼淚來表達自己見到師兄的激動之情,心裡還忍不住跑神感歎了一下果然青春期的兒子個頭竄的快,半年前還矮了他半個頭,現在似乎已經和他的眉尖齊平了。
“喂,廢物。”
不過任由廢物兒子用眼淚來表達他離家殺鬼的驚恐,可能就要等他哭到猴年馬月了,於是獪嶽很快就伸手揪住了我妻善逸的後衣領,以格外嫻熟的手法把人從自己身上撕下來,然後燭火下的青瞳微微挪了個方向,看向了室內兩張目瞪口呆的臉,以及牆角堆著的木箱。
獪嶽語氣冷淡地問道:“這兩個人是和你一起的?”
也沒等廢物兒子介紹他搭伴一起做任務的小夥伴,獪嶽的目光先在長相秀氣點但身材很男人的家夥那裡略過,然後盯著帶了對日輪花劄耳環的帶疤少年看了幾秒鐘,眼神在他周圍緩慢滑動了一下,最後落在了牆角的木箱上,語氣也變得意味不明起來。
“你這廢物不是很怕鬼嗎?而且我記得,你的耳朵很好用來著吧?”
——怎麼就能和一隻鬼同處一室,安穩睡覺了?
*
當我妻善逸意識到,他聽在耳中格外熟悉的聲音的的確確就是自家師兄的聲線,並且老婆婆也引著那個人走到了他們房間的門前——燭火從外麵映在他們門上透進來的影子也很熟悉,那鬢角微微翹起的頭發,側影挺翹的鼻梁,和那就算是個影子也帥氣無比的後腦勺,那分明就是獪嶽師兄啊!
於是我妻善逸毫不猶豫就衝了出去,並且獲得了“師兄竟然沒有躲開”的至尊待遇,甚至師兄還關心他的社交關係(問這兩個人是不是和他一起的)!師兄竟然見麵第一時間沒罵他,他好感動啊!!!
然而就在他感動到無以複加的時候,師兄涼嗖嗖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了。
“一段時間不見,你的膽子見漲啊,廢物。”
冰涼的指尖緩緩捏住了自己還掛著眼淚的下巴,倏地想起來禰豆子妹妹也在房間裡的我妻善逸心裡一突,渾身一震,就被捏著臉被迫轉向了師兄那張表情越來越不妙的俊臉,甚至他感覺捏在自己臉上的力道越來越重,直接把他捏成了金魚嘴。
——糟糕!師兄可是殺鬼無情的冷酷男人!砍鬼頭比殺雞切菜都利索,而且師兄對鬼的感知也很敏銳,絕對注意到了禰豆子妹妹啊!!!
“師、師兄……”
後知後覺想起了這件事,並且蘇醒了其實師兄也很凶惡可怕的記憶,於是我妻善逸開始發抖了,哆哆嗦嗦地想要解釋:“那,那個,獪嶽師兄,你聽我——”
“——我聽你狡辯。”
獪嶽慢條斯理拔出掛在腰間的日輪刀,鬆開了捏著自己蠢兒子臉蛋的那隻手,改為熟門熟路地拎起後衣領,拖著廢物兒子走進了那間屋子。
然後衝著表情警惕起來,張開雙臂攔在了裝鬼的木箱外的日輪花劄耳飾少年挑了下眉,露出了一個殺氣騰騰的冷笑。
“或者,你是這廢物的隊友吧,要不然把這個機會給你,你來解釋一下,為什麼這屋子裡還有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