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誰是你們師兄啊!(2 / 2)

獪嶽的眼角抽了一下,回過頭怒目地瞪了一眼毫無所覺叫得格外自來熟的帶疤少年,隨後也懶得再反駁了。

他覺得廢物兒子這倆隊友可能腦子都有點問題,沒辦法用正常人類的思維去看待,比如說富岡義勇,說不定這家夥也是學水呼的呢?水呼學多了腦子進水,前車之鑒就是富岡義勇,這解釋有理有據,所以愛怎麼叫怎麼叫吧,權當是耳邊聽了個響,隻要他不當一回事,也就沒什麼困擾。

“我可沒什麼時間在這裡浪費。”

獪嶽不冷不熱地這麼扔下一句話,兩步就踱到了門口,一手扶著側門框,半隻腳已經踏了出去,不過卻在即將徹底踏出門的一瞬間,突兀地頓住了。

“……”

黑發少年眉頭緊鎖,青瞳在暖色的燭火下映著橙紅的色澤,雖看上去有些接近暖色調,但看起來也沒有叫人心生暖意,反而和這夏日夜裡深山鑽出來的陰風沒什麼區彆,都令人脊背發涼,汗毛倒豎。

涼嗖嗖的視線再度順著三人掃了回去,獪嶽好像突然之間想起了什麼事,又一言不發地沉著臉縮回了邁出的步伐,在三隻排排跪坐的目光下重新走了回來,鞋尖最後堪堪停留在了跪坐三人正中央的我妻善逸麵前。

“……師、師兄?”

整個人都被居高臨下的人影籠罩,幻覺中甚至已經出現了彌漫在身側的黑霧,我妻善逸滾了下喉嚨,哆哆嗦嗦的抬起頭,他是淚失禁的體質,一受驚嚇眼淚就會不受控製啪嗒啪嗒直掉,在榻榻米上洇出幾點圓形的濕痕。

我妻善逸戰戰兢兢地仰起頭,和師兄從頭發打下的陰影中窺到兩點青色的鬼火,整個人抖得如同風中落葉,強撐著嗓子沒破音地詢問道:“有,有什麼事嗎?”

夭、夭壽啦!他剛剛怎麼膽子就這麼大!居然敢摟著師兄的腰拖著人遠離炭治郎和禰豆子妹妹!雖,雖然說師兄的腰摟起來手感真好——呸!是摟起來感覺很細——呸!!!是現在想起來自己剛剛居然這麼膽大包天,敢去摟師兄的腰!!!

他真的不會被師兄打死嗎?!哦,哦,好像也不會……但是感覺挨一頓揍是跑不了的啊!!!

“是忘記了一件事。”

獪嶽聲音低低,吐字緩慢地說。

下一刻,他就毫不猶豫地半蹲下·身,麵色如常,衝著緊閉雙目疑似擔憂自己要被打的廢物兒子伸出了手。

……

“喂!權八郎,他們在乾什麼?”

“……他們在擁抱,伊之助。”

灶門炭治郎頓了頓,隨後感歎道:

“果然,善逸師兄和善逸的關係很好呢。”

——聞起來也是,都是很溫柔、很重視彼此,很令人安心的氣味啊。

*

本以為會再度收獲師兄一個鐵拳製裁,我妻善逸都緊張地閉上了雙眼等待死期降臨,結果沒想到最後等來的不是打人很痛的拳頭,而是一個帶著暖洋洋體溫,淡淡皂香氣息,和清晰“咚咚”心跳的熟悉擁抱。

……哦,對了,師兄自從被雷劈過之後,就養成了每隔一陣子就要親密擁抱的習慣。

當臉頰再一次貼近柔軟光滑的皮膚,感受到貼近的體溫,原本緊繃著的神經突然就鬆懈了下來。

我妻善逸有點迷迷糊糊地想道。

——因為從小就沒有父母,沒有人對他給予期待和善意,也沒有誰願意擁抱他,所以他也從來沒有意識到過,擁抱竟然是這麼溫暖,這麼舒服,這麼令人上癮的一件事。

耳朵能聽見清晰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鮮活有力。妥帖溫暖,是令人安心的溫度,恍惚間,會給人一種仿佛被溫暖和愛包圍著的錯覺。

雖說一開始很不適應,甚至還因為擁抱的對象是曾經厭惡他的師兄,所以感覺到有點可怕……但是!臉埋在軟軟胸口的感覺實在太好了吧!根本就無法拒絕!

雖,雖然不是夢想中女孩子的胸,但是也有一種思維都隨著軟軟綿綿一起飄到雲端的感覺啊!

就很想這麼一直擁抱下去……

我妻善逸垂在身側的手臂動了動,手指不受控製地蜷縮了一下,然後顫顫巍巍地,格外小心翼翼地抬起,試圖虛虛環上給予擁抱之人的後背,做出一個試探性的回抱——然而還沒等他的胳膊碰到自家師兄的羽織布料,摟住他的力道就瞬間消失了。

帶著皂角與淺淡桃子味清香的懷抱也一瞬間遠去,臉頰驟然離開暖洋洋的柔軟胸口,竟然有格外強烈的失落感翻湧而上,我妻善逸就這麼保持著虛抬手臂的姿勢,僵硬在了原地。

“……哎?”

“哎什麼哎,蠢死了,廢物。”

獪嶽神清氣爽地站起身,感覺心情都在這一個舒暢的“開閘泄洪”過程中變得輕鬆起來,把過盛的母愛釋放掉果然是一件對身心有利的事情,他現在覺得空氣都是清新的,廢物兒子的一臉蠢樣也無比順眼,就算牆角箱子裡蹲著隻鬼,也沒有想象中的麵目可憎,說不定就是個超級可愛的小女孩呢?

管它是小女孩還是食人鬼,總之和他沒什麼關係了,獪嶽乾脆利落地轉身,青紋羽織的後擺在空中蕩出一個弧度,神態自若地重新向著門外走去,“現在沒事了,睡你的覺吧,廢物。”

心情頗為不錯的丟下這麼一句話,獪嶽就踏出了這間屋子,又體貼地幫廢物兒子和他兩個智障隊友關好門,腳步輕快地踱到隔壁——他可不準備和三人一鬼擠在一間屋子裡睡覺。

……

另一邊的獪嶽心情舒暢了,這頭的我妻善逸倒是陷入了古怪的情緒漩渦。

他的胳膊仍舊保持著虛虛抬起的姿勢,整個人仿佛被定身在原地,又好似被什麼血鬼術石化了一般,定定地如同一尊石膏,臉色灰白,一動不動。

“……善逸,你怎麼了?”

灶門炭治郎關切地詢問道:

“聞起來似乎有很糾結的氣味啊,是和師兄有關嗎?”

“紋逸,你想和他打架嗎?”

腦門正中央一個被炭治郎頭錘出來的大包,頭頂又一個被獪嶽錘出來的大包,頂著兩個大包的家夥也湊了過來,攥著拳頭大聲道:“我也想和他打架!就是那個師兄!聽好了紋逸,明天我先和那個師兄打架,你排在後麵!”

“……”

我妻善逸終於有了點反應,他的嘴唇抖了抖,表情也微微扭曲起來,分不清究竟是羞惱還是難為情,雙手攥緊了膝蓋上和服搭著的布料,緊閉雙目咬牙切齒道:

“什麼師兄不師兄的!那是我的師兄!是我大哥!你們都給我叫尊稱啊混蛋!!!叫前輩!那是稻玉前輩!隻有我才能叫師兄,聽懂了嗎你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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