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另一個燴嶽(2 / 2)

善逸,你感受到媽媽的愛了嗎?

師兄為什麼要自稱媽媽,感覺好可怕,是因為被雷劈到,所以變成妖怪了嗎?

被他牽著的小孩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起來。

也可以這麼認為,廢物。

青紋羽織背影的家夥似平是輕笑了一聲,分明剛才還在親昵地稱呼寶貝,但一轉眼就又帶上了蔑視的稱呼,語氣倒是如出一轍的古怪。

斥責訴說愛意,暴力表示親昵,蔑稱又代表獨一無二屬於自己的竊喜——真是個扭曲的家夥,如果不再自稱''媽媽'',或許就是這股卑劣的心態在作崇吧?

意有所指地說完這句話,不緊不慢向前踱步的兩人就突然停下了腳步,披著青紫羽織的家夥回過頭,露出一張熟悉到極點的臉——蒼白的膚色,冷調青綠色的眼瞳,帶著戾氣的麵相,和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繪嶽愣在原地,看見這個和他有著一模一樣麵孔的家夥問他∶

你說對吧,我自己?

就在這一瞬間,無數洶湧的記憶重新灌輸到了腦袋裡,吵吵鬨鬨的家夥,哭哭啼啼的家夥,追在他身後叫師兄的家夥,顏色燦爛到令人容易想起陽光的家夥,會釋放出灼傷到他的溫暖的家夥,都一股腦地擠進了思緒,亂糟糟糾成了一團毫無頭緒的麻線。

再次低下頭的時候,黑色的短打和服被青紫紋路的羽織所覆蓋,腰間挎上了趁手的日輪刀,手腕處清晰傳來固定了一隻苦無的觸感,先前的所有違和之處似平都有了解答——因為這並不是真實,隻是一場夢而已。

被他牽著的小孩兒也回過頭來,沒帶什麼表情的注視著他,緊接著,整個人便開始長高長大,從小小的一隻逐漸長到隻要略微抬起頭就能與他對視的高度,肩膀變寬,力氣變大,從發頂開始,被一寸寸染成金色,金色的頭發,金色的眼睛,金色的羽織,金色的日輪刀。

我妻善逸區彆於記憶中的吵鬨,而是靜靜地注視著他,一言不發。

真令我意外,''我''居然也會中這麼低級的招數。

另一個繪嶽似乎是感歎了一聲,隨即就重新抬起眼,盯著他,露出了不怎麼和善的冷笑∶

已經這麼久了,''我''也該出去了——不知道怎樣脫離夢境嗎,真可悲,我幫你一把怎麼樣?

-很簡單的,隻要砍斷脖子就可以了。-

!

倏地睜開雙眼,車頂昏黃的燈光晃得眼前泛花,即便是並不刺目的光線,也會在這一瞬將突兀見光的青瞳刺出生理性的淚水,但眼睛的主人似乎是完完全全忽視了這種不適,整個人堪稱掙紮地翻身坐起,死死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冷汗淋淋,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一什麼情況啊?他腦子裡為什麼會有那種東西,這真的是他的裡層潛意識嗎,也過於凶殘了

吧?

分明也是他自己,二話不說一刀砍過來,就算是為了蘇醒用得著做到這種地步嗎?現在還覺得脖子有被一刀斬開的恐怖錯覺,還沒被彆人砍脖子,就先被自己砍了一回,這也太荒唐了一點吧?

繪嶽乾澀地咽了口唾沫。

被一刀斬首的恐懼太過強烈,夢境中的痛感也過於真實,就算是已經從夢境中脫離出來,繪嶽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手在無意識發抖,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回過神來,騰出空隙來觀察四周。

不隻是他,其他的乘客全部陷入了沉睡,車廂裡的氣息也越來越古怪,摻著不容忽視的怪異,在繪嶽警戒的雷達裡嗡嗡嗡響個不停。

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於是繪嶽迅速拾起羽織披在身上,手掌按著腰間日輪刀的刀柄,起身時目光在不省人事倒在過道裡的列車員臉上停留了一瞬,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一頓。

這家夥……就是他夢裡追丟的那個人,手腕上綁了一條麻繩,另一端應當是連著他的手,不過繪嶽在起身時就已經發現麻繩的這端已經解開了,順著座位滑落在地上。

按理來說,區區一個列車員,繪嶽其實並不會給予關注,即便是出現在他夢中,疑似通過麻繩間接的方式想對他的夢境做些什麼也一樣,既然已經解決了,就不應當在這裡浪費時間,所以能夠令燴嶽不自覺頓上一瞬間的情況一定是格外奇特的場麵,奇特到讓他也不由得騰起疑惑的程度。

原因無他,隻是這家夥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嘴裡還不忘念叨著可怕、媽媽、寶貝、廢物、愛之類的莫名其妙的詞彙。

繪嶽沉默了一瞬間,隨後默默跨過這具屍體目標明確地向著前麵的車廂移動——至於這家夥……他也進入了自己潛意識那片白茫茫的空間,連自己都被自己一刀斬了首,誰知道這種外來入侵者會收到什麼恐怖的對待啊,被精神汙染了也活該吧。

作者有話要說∶

從夢裡醒來的方法就是抹了自己的脖子,師兄人比較狠,直接砍了自己的腦袋。(雖然是一個砍了另一個)

媽媽粉的靈魂已經融了,所以師兄就算在吐槽,也是在吐槽自己.

師兄母愛變質的標誌∶當內心os中的所有廢物兒子都變成廢物師弟,並且再也不自稱媽媽時。因為變質了,所以就不耳提麵命提醒自己的身份了,就是某種程度上的小心思吧。善逸那頭也要趁熱打鐵,一把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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