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孩子,可以和善逸結婚,善逸喜歡什麼性格,我也可以一樣——為什麼要去追尋除了我之外的東西?
黑發的女孩子緩緩蹲了下來,頭頂罩下了一片雪白,我妻善逸隻是一個恍惚,蹲下和他平視的少女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披上了潔白無瑕的白無垢,像是真正新婚的夫妻一般,拉起他的手,湊近了自己模糊不清一片空白的臉龐上。
善逸,告訴我,你喜歡的人,究竟是什麼模樣?...
幾乎是不受控製地,被引導著,粗糙的指尖在空白的麵孔上緩緩移動,每當手指滑過一片空白,那裡就會顯露出柔和的膚色,一直順著冷漠的嘴角、挺拔的鼻梁、上挑的眼尾、鋒銳的眉梢,慢慢上移,直到最後一片空白被膚色填充,一張清晰且熟悉的麵孔也就映在了我妻善逸的眼底。
啊....
他發出了一聲無意識的感慨。
從手腕上迸發出了細碎的火星,然後猶如突然接觸到燃料一般,順著他的整個人,呼啦一下劇烈地燃起,甚至連被他捧住臉在內的人一起囊括,但我妻善逸也仍舊沒做出什麼反應,隻是怔怔地注視著自己捧住的那張臉。
這是他的夢境。-___-
這個事實已經清晰烙印在了他的心底。
-夢境中發生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願望。
翻卷的火苗順著衣角舔舐而上,但凡接觸到的布料,都順著火焰而一寸寸更替,變成金黃色的羽織,變成鬼殺隊的製服,變成白鞘的日輪刀,被捧住臉頰的人也隨之改變,順著火苗開始抽長身高,拉寬肩膀,帶上了屬於剛邁向成年的年輕男性線條,被刻意柔和了的麵孔出現不易察覺的棱角,冷冽的青瞳在白無垢的帽簷下折射出冰潭一般的色澤,金色的勾玉反射出一瞬刺目的光線。
熊熊的烈焰將血鬼術的殘存燃燒殆儘,虛幻的夢境也開始崩塌,在一同墜入到深沉的黑暗中之前,我妻善逸看到缺少血色但足夠柔軟的嘴唇勾起一抹冷笑,然後開口,吐出了熟悉的嗓音∶
廢物,原來…….你喜歡的是我啊。
.….這是你的血鬼術嗎?
被瞬間騰起的火苗嚇了一跳,繪嶽差點要以為灶門的鬼妹妹突然想通準備叛變,手已經按在了日輪刀的刀柄上,直到下一刻,他察覺到似乎並沒有從這爆裂的火焰中感受到熱度,才略有些遲疑地鬆了手。
喂,小不點,你能解決鬼留下來的東西?小小一隻的女孩子神氣地一仰頭∶唔唔!
聽不懂。繪嶽麵無表情地拆台,總之是有作用對吧?有作用就行。
重新放下了對這隻小不點提起的防備,繪嶽皺著眉,微微彎下腰,湊近著凝視起依舊閉著眼睛睡得不亦樂乎的這培金色,無意識地喃喃起來∶
究竟有什麼用啊,也沒看出來這廢物有要醒的意思,不過說起來,剛才那種癡呆一樣的傻笑倒是不見了,難得看起來正常了一點——?!!
尾音還沒落地,最後的調子就急轉直下,猛地帶上了突如其來的訝異,原因無它,不過是閉著眼睛睡得正沉的我妻善逸突然就抬起了仰躺在後座上的腦袋,差點把額頭都磕在自家師兄的鼻尖上。
因為毫無征兆,並且突然距離湊得太近,繪嶽幾乎整個人都被驚到—個激表,下意識想要後退-步,不過還沒等他做出相應的動作,很明顯還沒醒的這家夥就已經把兩隻手都扣在了他的肩膀上,按下的力道不輕不重但卻格外沉穩,一時間竟然讓人動彈不得。
喂,廢物,你醒了就趕快-
還沒出口的尾句被毫無顧忌地打斷,仍舊閉著眼睛看不出睡著還是醒了的廢物似乎完全沒準備聽他說話,非常自顧自地用指腹搓了搓他蓋在肩頭的羽織,然後點了點頭。
沒錯,是拾嶽的羽織。...
扣在肩膀上的手順著肩頸的弧線滑動起來,撫過的皮膚全都不受控製豎起了一層寒毛,繪嶽的眉頭跳了跳,隨後感覺到脖頸間的手似乎是輕輕摸了摸他藍色的頸繩。
穿著細繩的勾玉。....
粗糙的手指開始上移,不怎麼恭敬地滑到唇邊,甚至膽大包天地用拇指按了按乾澀的下半唇肉。
嘴唇很柔軟,但是罵人很凶。....
繪嶽的嘴角抽了抽,緊接著又察覺到臉上的手指又開始上移,粗糙的觸感順著臉側移動到了眼角,隨後用指腹順著眼尾的弧線滑動了起來。
冷冰冰的眼睛.….眼神很像殺人犯。淤蝦。“
最後,在繪嶽露出一副看死人的表情中,緊閉雙目的我妻善逸把手蓋在了黑色的發頂,似乎是頗為遺憾地揉了揉,然後歎了一口氣∶
可惜,沒有白無垢。
.…你腦子出問題了嗎,我妻善逸。
繪嶽的額角青筋突突直跳,血管瀕臨爆發,他覺得現在唯一還能拉扯著讓他彆把自己的廢物師弟暴揍一頓的原因,就是這車上還有鬼了。
——冷靜,冷靜,這種情況下先彆內訌,大不了等解決掉鬼再回去揍這個廢物一頓…….理由就是走路先邁了左腳吧,該打。
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製下自己的怒意,繪嶽麵無表情地把廢物師弟那隻手從自己頭頂打下去,然後皺著眉掃了緊閉雙目的家夥一眼。
究竟是醒了還是沒醒,這幅做派好像是在夢遊……還白無垢,究竟是夢到了什麼傻逼東西,不會是在和女人結婚吧?
作者有話要說∶善逸的大號上線了!
就是有一種想法.…小號善逸會乖乖叫師兄,大號善逸就直接叫名字了。很好,現在就開完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