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嶽看他仍舊一副唉聲歎氣的模樣,抱著關心一下代步工具的心理,納悶地問了一句∶你又歎什麼氣,欠揍了?
並不是。我妻善逸懨懨地回答∶隻是感覺看不到師兄變大的模樣,感覺很遺憾。
先前因為小小一隻的師兄看上去太可愛,所以也沒有太多關於師兄變成鬼這件事的實感,畢竟師兄也沒有吃人,他和爺爺也不用麵對突兀師兄變為敵人立場的境遇,除了需要注意避光之外,也沒有太多要改變的糟糕的情況,但是當這一股心潮澎湃過了之後,非常強烈的想要師兄變回人的想法也終於壓抑不住,從心底冒了頭。
真的很希望師兄變回原來的樣子。
我妻善逸低迷地垂著頭,燦爛的金發也黯淡下來,語氣失落道∶如果師兄能變回人類就好了。
如果鬼舞過無慘被打敗,不再有人因為惡鬼食人而遭遇苦難,就好了。
炭治郎可以和家人一起生活,伊之助高高興興做他的大於,爺爺的腿也不會丟掉一截,他和師兄可以一直生活在桃山,世界上因為鬼而生的悲傷與哭泣消失不見——如果現實可以這麼美好,就好了。
那就等鬼舞過無慘被殺死的時候吧。
繪嶽難得沒有冷嘲熱諷,而是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又一次看向了厚重的窗簾,目光仿佛能夠穿透這沉重的布料,一直看到窗外燦爛的陽光中去。
當惡鬼的始祖被地獄審判,世界上名為鬼的物種不再存在時,究竟是他身體內的鬼血自動消減,變回人類呢,還是會因為肉/體作為鬼而隨著一起煙消雲散,隻留下最後停滯彼岸成為神器的這條路呢?
無論哪一種,似乎都是隻能祈禱的未知,或許還有一條可以人為乾涉的道路,但這條路似乎更為困難—蟲柱與淺草一位醫生在研究將鬼變回人類的藥物,抽了他和灶門妹妹的很多血,如果藥物真的能夠研發成功,或許才算皆大歡喜。
不然的話,無論是他,還是灶門的妹妹,在鬼舞過無慘被投入地狀的那一刻,最有可能麵對的,或許不是鬼血的蒸發,而是隨著鬼之始祖的死亡,他們一同化作飛灰,消散在此岸的土地上。
不過,這種可能性,就不用告訴廢物了吧?
素
雖然想法很冷靜,冷靜到悲觀的程度,但事實上繪嶽也沒這麼想多久,中柱那邊就突然傳來一個消息—將鬼變回人類的藥物似乎有著落了。
原因是前一陣子,因為籌備著與神明合作應對鬼舞過無慘的緣故,所有日輪刀有磨損的劍士都要去鍛刀人的村子進行刀具修繕,灶門炭治郎的日輪刀多災多難,雖說上一次麵對上弦六沒被打斷,但仍舊有了細小的磨損,所以就帶著他的妹妹跟著同樣前去修理刀劍的霞柱與戀柱一同去了鍛刀村。
然後回來的時候,帶回了殺死兩隻上弦的消息,順便灶門禰豆子還突破了畏懼陽光這一弱點-這樣一來,灶門禰豆子的血液便對於研究將鬼變回人類的藥物有了極大的促進作用。
這短短幾句話中透露出了格外重大的消息,但除此之外一直因為社交靈敏而負責與神明交流的宇髓天元也傳回了一條不亞於其重要性的情報。
上弦之貳似平在主動接觸彼岸,並且同時還試圖與鬼殺隊進行信息傳遞。
化為妖鬼的上弦之貳,自從之前在吉原於夜鬥手下逃脫之後便杳無音訊,鬼殺隊也沒有有關鬼的內部情報,所以並不清楚連鬼也在搜捕其的蹤跡,隻以為這是鬼舞過無慘的授意,放任食人鬼禍亂此岸千年的鬼之始祖終於對於彼岸的世界有了打算。
所以,對於鬼之始祖的一切判斷都是按照最不樂觀並目嚴肅的方向來揣測,倒是沒有人意識到,如果這次鬼與彼岸的融合其實是在鬼舞過無慘沒有做出準備的情況下發生………那該是多麼有利的情況。
鬼殺隊對彼岸規則最了解的人自然是繪嶽,即便已經與神明達成合作,但大多數神明在麵對人類時仍舊是高高在上的審視態度,並不願與人類進行情報共享,也並不怎麼在乎鬼殺隊提供的消息,所以宇髓天元也毫不猶豫直接將得到的所有情報傳給了自己因為太倒黴被變成鬼的繼子,而後得到了一個似乎在意料之中振奮人心的推測。
高天原不會接納妖魔,地獄要按規矩進行審判,半妖魔能停留的地方隻有此岸與黃泉。
黃泉被伊邪那美掌控,墮入黃泉便永遠也逃不出來,所以很多妖魔寧可接受地獄的審判,受刑個幾百年,也不願意被伊邪那美抓去做玩物,如果那個化為妖魔的上弦貳了解到有關黃泉的這點消息,那他剩下的選擇隻有一個。
他想停留此岸。
妖魔沒有藏匿在鬼的陣營中,而是主動接觸鬼殺隊,那多半隻有一個可能性。繪嶽看向宇髓天元,神色莫名起來。鬼舞過無慘…….或許並不願意接納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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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當前鬼殺隊與神明所麵對的最大問題——找不到鬼舞過無慘的蹤跡,或許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鬼不願接納妖魔,就證明其並不想與彼岸扯上乾係,而能與彼岸撇乾淨的唯一辦法,就是將鬼這一群體中踏入彼岸界限的那隻鬼殺掉。
所以,根據現在上弦之貳的做法,這個鬼舞過無慘的十佳好員工,主動聯係鬼殺隊……多半是想要背刺他的老板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