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覺得換個發型能有什麼區彆的獪嶽煩躁開口:“磨磨蹭蹭的,沒見過除你之外這麼多事的垃圾,區區一把頭發……”
“……”
接下來說的什麼,我妻善逸大概都沒怎麼聽進去,引以為傲的聽力會在某些時候暫時失靈,就比如說現在——
色素過淺的皮膚,耳邊垂下的鬢發,極其柔和氣質的發型,就連鬢角跟著微風一起浮動的碎發都能擾亂他本來就很好撥動的心弦,在我妻善逸的濾鏡裡,蒼白英俊充滿戾氣的帥哥可以被一個發型扭曲為某種會讓當事人怒罵“惡心”的形象。
對獪嶽來講可能的確隻是區區一把頭發,但是對於我妻善逸來說,這種“我的暴躁能打死人的師兄”轉變為“我老婆”的視覺假象,足以短暫蒙蔽住他的雙眼。
所以還沒等獪嶽把話說完,我妻善逸就突然沉下臉,金瞳驟然明亮如同燃燒的黃金,表情嚴肅,雙手猛扣在了剛轉過身來的師兄肩膀上,對怔愣了一下的表情視若無睹,兀自用眼神熱烈地舔來舔去,緊接著毫不在乎形象地一把撲了過去:
“嗚嗚嗚,老婆!”
“——你有病啊?!惡心死了!滾!!!”
然後毫不意外挨揍了。
*
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該出的任務也跑不掉,但對於隨便哪一位都有“柱”級實力的鳴柱來說,解決一隻區區下弦的弦月鬼仍舊是小菜一碟。
甚至都沒有耗費多長時間,在找到所謂“弦月鬼”的一瞬間,就已經決定了這隻鬼的結局——耳邊已經響起了廢物刀出鞘的“鏘”一聲,緊接著就是眼前一花,十二鬼月還沒反應過來的腦袋就帶著茫然的表情飛了出去,脖頸切口平整,直看得獪嶽忍不住摸了摸脖子。
無論見過多少次,也還是感覺無法習慣這廢物殺鬼的模樣,總覺得脖子有點涼嗖嗖的呢……
“還以為會有上弦的消息,結果仍舊是沒有啊。”
已經從見到鬼就尖叫的金色尖叫雞進化為一刀999的我妻善逸歎了口氣。
“上弦已經幾百年沒有過消息了,怎麼可能會被你個廢物隨便碰到。”
習慣性嘲諷了一句,不過獪嶽其實對於我妻善逸的說法也頗為讚同——事實的確如此,這些年鬼殺隊也沒少殺下弦,十二鬼月後六個排名幾乎就是鬼殺隊的定期提款機,每隔一陣子就會被“消耗”掉一個,如果不是鬼的始祖仍舊在孜孜不倦補充下弦,估計兩年前就已經沒有可以作為功績的下弦鬼可以殺了。
任務又在這種毫無波瀾中結束,獪嶽甚至覺得自己跑來一趟簡直是浪費時間,與其說他和廢物合作殺死下弦鬼,倒不如說他隻乾了一部分“隱”的活計。
畢竟能夠從我妻善逸磨煉到出神入化雷呼第一技下逃生的食人鬼堪稱寥寥無幾,甚至就連他們對練時一不注意都可能出現“一招秒殺”的情況……啊,一想到這裡,就感覺更加不爽了,這廢物憑什麼比他強啊?
和這種家夥一同繼承了鳴柱,並肩戰鬥,分享榮譽……無論哪一種,都是令人惱火到憤怒的程度。
尤其是某些晚上就更討人厭了,看這廢物解決完任務後開始變惡心的眼神,就有種汗毛倒豎的預感……這廢物好像又要準備發·情了。
獪嶽煩躁地“切”了一聲。
分明應當是彼此厭惡的師兄弟,卻發展為了如此親密的關係,人生的軌跡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對他開了個玩笑,把最討厭的家夥和他進行綁定,以至於連厭惡都變得熟悉,習慣接觸、習慣親吻、習慣更親近的事,徹底習慣了彼此的存在,連這種古怪詭異的關係也在不知不覺中默認了下來。
——如果並未出現這種發展,他的人生軌跡又該如何呢?
……
蔓延燦金色閃電紋路的刀鋒斬過脖頸,在臉側帶起灼燒的刀風,皮肉與頸骨被切斷似乎隻在一瞬間,電流烤焦空氣的糊味彌漫在空氣中,還伴隨著莫名其妙的飛灰煙氣。
模糊的視野裡是一團耀眼的金色與他一同下墜的場景,一直到金色的勾玉從視野邊緣消失,最後的意識也隨著燃燒的憤怒與不甘而消逝,獪嶽才從噩夢中恍然驚醒,冷汗淋淋地猛然翻身坐起。
然後被某些酸痛扯得表情扭曲起來。
“……”
夢境與現實在蘇醒後才能得以區分,而為什麼會做這種“廢物殺了自己”的莫名其妙的夢……可能是因為睡前真的有一種這家夥想把自己做死在床上的不詳預感吧。
殺死下弦鬼後自然是回到鳴柱宅邸,沒有緊急任務的情況下廢物的黃色打算也會發展壯大,晚上被熱情高昂的家夥拽著不放也算正常的事態發展,不過也不知道是哪裡戳中了這廢物的開關,這一回總覺得發·情狒狒激動到有點過分,以至於好不容易結束後還做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夢——反正肯定都是廢物的錯就對了。
身邊的垃圾還在滿麵春光地打著饜足的呼嚕,獪嶽看著這張蠢臉就氣不打一處來,那麼現在應該做什麼應該也不需要猶豫。
於是下一秒,睡得正香的鳴柱大人之一,就在夢中被狠狠一腳踹出了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