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三年前,他會厭惡魚佑諳濫殺無辜,篤定自己不會像她一樣冷血,至少對於無辜的人,他會敬而遠之。
可現在......
終究是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籲!”
這時,屋外馬聲響起。
林空從馬背上跳下來,快步走進屋中。
“表哥,皇叔!”
“陛下。”
林宏遠起身,表情糾結。
林空看出他有話想說,見林楓也在場,大概就猜到了是什麼。
他笑了笑,爽朗道:“皇叔要走了?”
“...是。”
林宏遠臉色羞紅,想起身為一國皇叔,在國家危難之際居然拔腿要走,隻留下一個未滿二十的小皇帝獨守皇都。
“皇叔不用擔心,朕可以的。”
“...唉!”
林宏遠重重一歎。
其實林空不是林承誌的第一個兒子,按理說當不了皇帝,但林空的生母是西華國第二任皇後,這就足夠了。
所以後來,林承誌死後,年僅十五的林空就登了基。
“陛下,我走以後,你多保重。”
“朕知道。”
看著林宏遠眼中的淚光,林空彎下腰,對他深鞠一躬:“這三年來多虧皇叔協助,不然林家的皇位,早被搶走了。”
“應該的......”
“皇叔不要再傷心了,也不要責怪表哥,月新城糧庫被燒,正好和表哥離開皇宮的時間一致,應該是表哥燒的吧?”
“沒錯,就是我。”林楓輕輕點頭。
“是你!?”
林宏遠瞪大眼,他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你這是什麼表情?”林楓皺眉,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可是看你對皇室念念不忘,才想了個辦法讓秦允退兵的。”
“你怎麼不直接殺了秦允?”林宏遠深感可惜。
“修士不能參與國家之間的戰爭,我偷偷燒個糧庫,誰都不知道,一旦殺了秦允,第二天就有人來找我麻煩。”
“還有這規矩......”
“你以為呢?”林楓甩袖,滿臉不悅。
“表哥說得有理,如果沒這個規矩,恐怕朕早死在修士手裡了。”林空笑了笑,扯開話題:“我聽說表妹畫技超凡?”
林雅一愣:“是啊。”
“那你給朕畫一張人像吧,留給皇叔紀念。”
“可以。”
四人走出屋子,正好遇到聞訊趕來的吳敏,隨後大家搬來桌子,弄好筆墨,就等林空擺出一個喜歡的姿勢。
林雅叫問:“皇上,好了嗎?”
“行,就這樣吧。”
林空牽著一匹青棕大馬,單手背在身後,立在宮殿門前。
林雅扭頭,看向旁邊的青磚路。
“皇上,那條路好看。”
“是嗎?”
“嗯,應景。”
“好。”
林空點點頭,牽著馬走到青磚路邊。
林雅沾了沾墨,開始作畫。
林楓早就知道,妹妹的畫技不一般,已經到了鬼斧神工的層次,任何的畫經過她手,就仿佛能從紙上活過來。
每一次看林雅畫畫,都覺得是一種享受。
但這一次。
林楓越看,眉頭越皺。
時間推移,林空的大體形狀已經躍然紙上,旁邊的青棕大馬低頭看他,他則笑看前方,有種灑脫的俠客風。
人和馬,構圖簡單,畫技絕妙。
可是,林楓感覺,他好像在哪兒見一幅類似的畫。
那幅畫上,也是隻有人和馬。
“究竟在哪兒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