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境況已經如此糟糕,還能再糟糕到哪裡去?
大不了被扔出去當一條流浪狗,那也好過在段鳴鶴這龜孫子膝下討生活。
半晌,她聽見頭頂傳來段鳴鶴心灰意冷的聲音:
“待它養好了傷,扔出去。”
……
時光如流水一般淌過,接下來這兩周,朱祁玉過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愜意生活。
雖然第一次吃狗食的時候,她還是花了半個時辰克服心理障礙。
璟王府的夥食著實不錯,豬牛羊雞輪著來,都是還帶著血的新鮮肉。
本來朱祁玉很抗拒吃生肉,但她畢竟變成了一條狗,體內的狗狗基因讓她對那盆生肉產生了無限的渴望,嘴角都流下了哈喇子。
一回生,二回熟,克服了心理障礙後,朱祁玉開始毫無負擔地大快朵頤。
這兩周,段鳴鶴再也沒來過,偶爾阿福會路過,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怨憤。
呸,狗腿子。
朱祁玉不屑地翻了個白眼,繼續趴在院子中心享受陽光。
阿福第一次在狗臉上看到如此生動的白眼,驚得張大了嘴,忙不迭地跑去向段鳴鶴彙報。
段鳴鶴停下了手中的事,若有所思,問他:
“你說,狗會以為自己是狗嗎?”
阿福沒反應過來,張著大嘴愣愣地看著自家少爺。
段鳴鶴摸了摸他的頭,歎了口氣:
“也許阿彪心裡在怨我讓他受到了傷害。”
阿福簡直匪夷所思:
“又不是您踹得阿彪,阿彪要怨也該怨武寧侯家的大小姐!”
段鳴鶴握了握拳,恨恨道:
“你說的對!都怪那個豬八婆,害得我家阿彪跟中了邪一樣……”
……
風和日麗,陽光正好,到了阿彪被璟王府趕出家門的日子。
其實並沒有人驅趕,朱祁玉根本不允許彆人拿狗繩碰她。
等她飽餐一頓後,便大搖大擺地穿過重重家丁,踏過曲折的小徑,來到了璟王府的大門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段鳴鶴站在府門背後的陰影處,黯然神傷。
他的阿彪,一次都沒回頭,一眼都沒看他。
本來他還心軟,想留下相伴多年的愛寵,隻要它像往常那樣撲到他的身前搖尾巴,舔他的手和臉,熱情地招呼他……
可是,它變了。
它的眼神是那樣的陌生和冰冷,在它經過他時,他清楚地看到,它的狗臉上出現了一個生動的白眼!
江湖路遠,再也不見!
段鳴鶴氣呼呼地關上了府門。
說回朱祁玉,她出了璟王府後,第一件事是跑去一街之隔的武寧侯府。
武寧侯府門前的家丁都認識璟王世子的愛犬,沒有人驅趕她。
於是,朱祁玉就蹲守在自家的石階下,等得望眼欲穿。
終於,大門旁邊的側門開了一道縫,溜出了一個蹦蹦跳跳的身影。
朱祁玉看了看頭頂的太陽,便知道這小子又在逃學,看樣子是去找段鳴鶴廝混,還蠢得從正門走,生怕彆人不知道。
“朱,祁,連!”
朱祁玉一字一頓,咬牙切齒,而看在朱祁連的眼裡,則是段哥的愛犬莫名其妙地衝他狂吠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