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嘉是在被捕後的第三天執行的死刑,他被負責看管他的超能力者架到了刑場上。
在對身上原本的傷口進行基本的養護,確保當事人不會在“取出體內詭異”的過程進行到一半時死去後,這才被人帶上了手術台。
和其他簡單的槍決死刑和注射死刑不同,高明嘉的死法和其他所有人都截然不同,意外與對方作案時的死法相似。
喜好剖心的凶手最後在機緣巧合之下最終被剖開胸腔,這樣的死亡結局多少帶上些許近乎宿命般的意味。
高明嘉臉色慘白,幾l乎是被人強行拖過來的。
在得知了自己被判決死刑後的死亡方式一樣,這幾l天他幾l乎連覺都睡不好了。
哪怕之前就知道,以他過去犯下的連環殺人案的殘忍程度,自己被捕後也大概也就隻剩下了死刑這麼個結局,甚至在被捕後的那段時間裡勉強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
但聽說了自己即將被徹底剖開胸腔、以便捕捉體內呈共生狀態的詭異後,原本勉強調整好的心態瞬間崩潰了。
在即將被送往刑場的這幾l天,他幾l乎每晚都能夢到那一張張痛苦絕望的臉。
以前的覺得爽快又解壓的畫麵,在這一刻徹底成了他的噩夢。每一晚,他都能看到那些孩童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空蕩蕩的胸腔對著他敞開,而後用尖利的手指劃開他的胸口將手伸進去摸索他的心臟。
每晚,他幾l乎都是被自己的尖叫聲驚醒。
醒來驚慌失措地看向四周,隻剩下涼風從他大張的嘴裡灌進他空蕩蕩的胸腔。
等待的每一刻,那些死在他手下的幼童的臉,便會在他的視野中停留一瞬。
倒也沒試過寬慰自己,但越是知道他們死前的痛苦,甚至曾在過去享受過他們的哀嚎,此時的他麵對這樣的死亡方式便越發恐懼。
然而這已然是他最後既定的結果,僅憑借他這個殺人犯的意誌顯然無法更改。
因為恐慌長久睡不著覺,時間的概念在他的印象中開始變得混亂,在被拖出監牢前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到了死刑那一天。
高明嘉臉色慘白,被強行捆在了手術台上。
邊上圍觀的是數十位眼熟的受害者家屬,他此刻就沐浴在這些人快意的眼神中。
旁邊甚至還有前來采訪錄製的記者,漆黑的攝像頭直直對準他的方向,他幾l乎能從鏡頭玻璃中反射的光影裡看到自己因為恐懼而無神瞪大的雙眼。
“彆……不要……不要這樣……”他輕聲呢喃,妄圖阻止這一切,但冰冷的刀刃還是抵上了他的胸口。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被無限強製集中到了胸口的那幾l寸皮膚上。
伴隨著刀刃輕易劃開皮膚肌肉,劇痛在這一刻順著神經末梢傳遞到了他的大腦中。
他幾l乎是失控地大喊出聲,四肢下意識的抽搐掙紮,冷汗浸透了每一寸皮膚:“啊啊啊!彆,不要,求求你們了,彆這
麼對我!”
隨著他掙紮的動作,大片的鮮血不住地從傷口往下淌。
而沒人理睬他的話,就像是過去也從未理睬過任何人哀嚎聲的自己。
高明嘉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被劃出了一個大口子,帶著橡膠手套的手強行伸進他的胸腔不住摸索。
好幾l次他都覺得自己即將在這無法忍耐的痛苦中徹底昏死過去,但後續被注射的各種針劑還是保證了他在這短時間裡全程保持了清醒,越發清晰地從疼痛中感知到生命的流逝。
“這也不是我的錯……對,都是詭異的錯,我也是其中的一個受害者啊,求求你們相信我好不好。”臨死前,高明嘉徹底暴露出了所有的醜態,哭嚎著想讓所有人停手放過自己。
但這顯然毫無作用。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感覺自己越來越虛弱,聲音也因為生命力的消退而變得越發細微。
在死前徹底閉上眼的最後一秒,他聽到了其他人快意的笑聲,並最終感覺到了那隻摸索著的右手強硬拽著某個內臟器官帶出了體外。
於是他最後也看到了自己的心臟。
此時另一個仿佛巨型水蛭、約有手掌長度的詭異正緊貼著他心臟,強硬扒著他的主動脈血管。
相信在此之前,就是它代替他已經變得異常乾癟的心臟,在他的胸腔裡跳動。
……
與高明嘉達成共生狀態的詭異長久以來一直存在於他的心臟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