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喬思柳在這之前也被聘請為教會的修女,在聖依教的教堂工作,當雙方接觸的時間增多後,宋時清也大概知道了一點如今喬思柳遭遇的困境。
為了能解救更多和自己過去境遇相似的人,所有喬思柳能解決的問題,她都已經儘量去解決了,但其他喬思柳不能解決的事,卻也是真的找不到解決的辦法了。
在法律容許的範圍中,憑借【運動】屬性【球場新星·下裝】的力量,以及其他所有境遇相似的女性的共同努力下,隻能勉強維持女性在婚姻中將不再像是以前遭受暴力的微妙平衡。
一旦她們沒有絕對的實力製服那些進行家庭暴力的男性,那麼這個同樣依靠暴力震懾維持的微妙平衡也會被徹底打破。
這大概也是喬思柳惶恐於“神明疑似要收回她身上神裝”的原因。
就目前而言,在當前婚姻法的苛刻程度來說,她能做到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於是哪怕到了現在,即便所有得到幫助的女性想要離婚、她們的丈夫也在開始承受暴力和妻子感同身受同樣想著要離婚,他們卻還是得被迫一直待在同一個屋簷下,繼續在法律的要求下繼續維係搖搖欲墜的家庭。
由於最近喬思柳一直待在教堂,她和其他女性的交流很多都發生在宋時清附近,宋時清也大概知道一點對方之後的打算。
在之後,喬思柳等人打算組織相關的遊行進行抗議,要求更改婚姻法的內容。
而這對於政府而言可能沒多少震懾力的遊行抗議,卻已經是她們最後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但這真的有用麼?
宋時清試著計算過喬思柳組織起來的這個民間反家暴組織的人數,大概就是外城八區、教堂所在的這片城區內的幾個小區的住戶。
因為這些曾遭受家暴的女性大多經常和喬思柳一起來教堂做禱告,宋時清也大概能估算她們的大致數量。
而這些加在一起,人數甚至還不到一百。
就看這整座城市所有人的數量,這數量不到一百的女性輕易就能淹沒在人潮中,就算他們怎麼在街道上呼籲改變婚姻法,最後想必也沒多大可能改變政府的想法。
而這會兒L據說是來自於政府的宗教事務管理局的工作人員突然找上門,詢問他這個主教對於信徒和周邊區域的管理,想想自己對此也沒有彆的什麼想法,倒不如直接成人之美,借著這個機會實現她們所有人的願望。
宋時清回想剛才工作人員給他舉的例子,特彆是大慈悲教的那個例子。
既然那個大慈悲教能被當做是例子說出口,相信對方提的“額外收稅”的要求估計也已經成功落實了下來。
這麼看來,他現在提出的這個“離婚自由”的提議,十有八九還能被成功通過呢。
隨著宋時清提議“離婚自由”的話音落下,對麵宗教事務管理局的工作人員當即一愣。
“這就是您的想法麼?!”工作人員聞言當即一愣。
相比起那些隻希望能從信徒手中攫取到更多的教會,入職這麼久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願意將自身權利和其他信徒共享的主教,可以說是全心全意在為信徒考慮。
工作人員麵上禮貌性的微笑至此終於有了變化,他驚疑不定地看向宋時清,沒想到自己的工作生涯中還能遇到這麼一件奇事。
隻是宋時清雖然提倡“離婚自由”,但這似乎也和其他教會所提議的內容存在相反的……
他試探著反問,並小心說明掩藏於教會規則其中的一些默認潛規則:“可這和生命教會的提倡有些不大相合……這會不會有些不大合適?”
通常來說,假如教會之間產生矛盾,那麼其中相對更加弱勢的教會往往會在雙方產生摩擦後招惹更多的麻煩。
生命教會的傳教範圍幾乎遍及整顆星球,世界各地都有生命教會的教堂。
如果非要和生命教會作對,和這種全球性的教會對上,恐怕無論是未來聖依教的發展,抑或是聖依教供奉的聖依神本身,都會因此而受挫。
宋時清眨眨眼,反駁道:“不大相合,沒有吧?”
“人類的延續和芸芸眾生裡的普通人又沒有關係。更彆說人類又不是離婚了就會喪失生育能力,離婚了又不是不能再結婚?而且說真的,真鬨到了非要離婚的程度,婚姻中的雙方恐怕都沒有半點想要延續未來的想法了吧。”
“當然,我這也不是說生命教會的提議內容存在問題,我覺得可能是你們對生命教會單方麵的解讀出現了錯誤。生命教會提倡自然生育,那說明他們對進行生育的主體應該也抱有好感。”
“在部分婚姻下,有一些女性就經常經受暴力,同時因為沒辦法離婚始終無法逃離危險。生命教會想要延續人類的未來,我這又何嘗不是在延續這些人的未來。”
“換句話來說,我的提議和他們所倡導的內容完全能被視做是相輔相成的啊!”他越說越流暢,就好像他最開始說出類似的話,就是為了能讓生命教會的提議更上一個階梯。
“好吧,您說的確實有道理。”工作人員隻能是同意宋時清給出的這個說法,然後繼續往下說,“可是您有沒有想過,如果您的教堂成了另一個可以供已婚夫婦離婚的渠道,您如何保證這座教堂在未來不會混進來一些彆有用心的人,假借信仰的名義實際隻想結束婚姻呢?”
宋時清平靜道:“如果真的是這樣,如果真的有人敢於走進教堂用信仰換取離婚的可能,那麼這也說明了他們在婚姻中的痛苦。如果真的能達成她們的願望,無論是我還是聖依神,我們都將為此而感到欣慰,讚美她們的勇氣。”
“好了,彆再說什麼‘可是’了,我現在唯一想做到的事就隻有這個。”說到最後,也算是有些煩膩了這個沒完沒了的對話,直接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徹底結束後續可能出現的其他問答。
對麵的工作人員這下是真的驚訝了。
“好吧,如果您堅持的話。”工作人員打字,將宋時清的要求認真記下。
他鄭重地保證道:“我會將您的意思如實傳上去的。”
說完,宗教事務管理局的拜訪自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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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宗教管理事務局的工作人員在禮貌地說了幾句客套話認真道彆後,終於走出了聖依教的大門。
宋時清目送著這些工作人員轉身離開教堂,轉身後就聽到了喬思柳帶著感激的道謝聲。
喬思柳:“主教大人,感謝您的仁厚。無論是我還是其他從中受惠的姐妹,我們都會永遠記住今天您為我們做的事、為我們說的所有話。”
顯然,在剛才,喬思柳也聽完了宋時清與宗教管理事務局工作人員的這段對話。
作為在教堂裡工作的一員,工作地點就是這個聖依教的教堂。喬思柳哪怕在早禱結束後也沒有離開,於是也跟著聽到了宋時清剛才說的那些話。
於現在的她看來,經曆了那樣糟糕的婚姻後,在男女雙方天生條件不平等的前提下,婚姻的本質就是給每一個父權社會下的男性配備一個隨身的免費奴隸。
如今她憑借神裝逆轉了婚姻中雙方彼此的地位,但這也是極少數的個例。儘管如今可能是她的丈夫張耀更像是位於家庭底層的奴隸,可這也並不用能由此來說明婚姻下女性同樣能獲得好處。
喬思柳不知道宋時清提出的這個提議能否被成功推行落實,但她希望聖依教的分量能推動婚姻法發生變化,改變她們所有人的命運。
或許在消息傳出去後,張耀也會用高尚的信仰裝點自己卑劣的欲望,抱著僥幸心理為了離婚走進教堂。
但這並不重要。
因為那些陪著她一起奮戰、沒有神裝僅憑意誌抗爭的鬥士,也能在這之後迎來自由與新生。
宋時清看著麵帶感激的喬思柳,最後還是沒忍住歎了口氣。
“可是我所做的,也隻是試著把這份天生擁有的權利歸還給所有當事人罷了。”
“僅此而已。”
……真是個荒誕的世界啊。
……
鬆市內城。
在趙華茂事件後,聖依教這個立身與外城八區的教會,也通過網絡討論和新聞報道,流入了內城被內城居民所提及。
趙依蓮在忙完的工作後,登上社交軟件後也跟著看到了那些關於聖依教的報道。
因為她關注的內容大多是與神明相關的東西,在她打開軟件上網後,軟件算法推送到她主頁的也大多是和神明相關的事情。
“原來解決詭異的不隻是生命之神的那尊虛像,還有其他另外一個教會麼?”趙依蓮看到報道上寫的那句“先於生命之神的虛像,聖依教的主教反而先發現了趙華茂身上的不對勁”的話,下意識出聲感慨了這麼一句。
這個小教會居然還能有這樣的能量麼……要不晚點回家後,再在神龕前試著供奉一下這個聖依神吧,或許還真的能為她實現願望呢……
關係相熟的同事幾乎隻是聽到趙依蓮的這句話,就下意識反應過來對方之後究竟想做些
什麼了。
想想趙依蓮幾乎將所有說得上來名字的神明都供奉了個遍,同事沒忍住出聲委婉勸道:“依蓮,我記得你在這之前就應該已經供奉了三四位神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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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就你一個人,要是還要再信仰其他神明……這會不會有些不大合適啊。”
對於如今主流的觀念來說,信徒越是虔誠就越是容易得到神明的眷顧。
像是趙依蓮這樣一連向三四個神明祈禱,估計就是神明也會因為這份不純的信仰,不會眷顧這種三心二意的人。
……甚至於看現在趙依蓮近似於瘋魔的狀態,她都下意識開始擔心起對方未來是否會因此而受到懲戒了。
趙依蓮聽懂了同事的意思,但她仍舊隻是這麼說道:“誰能實現我的心願,那麼我就將是祂最虔誠的信徒。”
同事眼看自己是注定沒辦法勸住對方學會收斂了,沒忍住歎了口氣。
不過說實話,作為局外人,真要說起來,她倒是還真能理解一點對方的想法。
畢竟如果是她的女兒L因為一場意外,因為遭遇詭異怪物從而理智值歸零變成植物人,那麼她也會去祈求所有她能看到的所有神明,期待著有人能將自己的女兒L從長久的睡夢中喚醒。
隻是這注定是沒可能的事情了。
在此之前,就是過去降臨日後的數十年裡,於這全球範圍所有存在於世的神明教會中,她從來都沒聽說過類似能把理智值歸零的植物人救活的案例。
在幾乎所有存在於世的教會的理念中,當人類的理智值因為詭異和怪物降至零後,便意味著受害者徹底沒了思想,變成了一塊隻會呼吸的活肉,壓根就沒有被挽救的可能。
他們甚至將這些理智值歸零的人類類比為降臨日前那些因為意外被嚇死的人,表示如今的這些植物人相比起以前那些驚嚇後失去呼吸的屍體,就隻有依舊保有本能性神經反射以及能量代謝的差彆。
人會在遭遇詭異怪物後理智值歸零變成活肉,但誰又能重新照模照樣重新捏出思想靈魂,把一塊會呼吸的活肉變回人呢。
……就是如今那最出名的三大教會之中,其中那個和此類權能最為接近的生命教會,截至目前為止都沒能找到把這些植物人變回人的辦法,說起這個第一反應就是表明“植物人還沒變成怪物”的幸運,以此來在厭倦了回答時轉移話題。
算了,如果能借此轉移趙依蓮的注意力讓對方不必時刻沉浸於悲傷中,讓對方能好受一點,其他就都這麼隨她去吧……同事克製住了繼續勸告的想法,搖搖頭回了自己的工位。
同事現在還能記得那個可愛聽話的小女孩的模樣。
聽話坐在趙依蓮身邊晃著腿等自己媽媽下班,看到媽媽水杯空了後還會拿著杯子“噠噠噠”地跑過去接水,就像是一頭歡快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