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的窗戶大開著,所幸對麵沒有包間,隻有藍天白雲,不然這一角春色就要被人儘收眼底。
溫杳臉通紅著,將臉緊緊埋在祁肆禮的懷裡,她被他的話羞得臉紅,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隻是被他的大手逡巡了一遍,身體就變得跟平常不一樣。
興許是昨晚看的影片,溫杳在他寬厚大手貼上後腰摩挲時,她腦子裡就想到祁肆禮要對她做那種事,大腦和身體一同變得昏漲又濕漉。
祁肆禮大手摸到她的後腦勺,長指捏了下她的耳垂,低頭看懷裡將臉像鴕鳥似得埋起來的溫杳,他嗓音悅耳,說:“想嗎?”
“不……想。”溫杳低不可聞的嗓音從他胸膛裡飄出來,羞地像帶了潮濕的水汽,聽不出幾分真幾分假。
“要繼續在我懷裡坐著還是下去?”祁肆禮眸色昏暗,嗓音卻清明。
“下去。”溫杳能感知到他……很想,免得他再難受,她下去讓他自己冷靜一會。
“嗯。”
祁肆禮鬆開握著她腰的手,溫杳從他腿上下來,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她捧起一杯茶低頭抿了兩口,試圖遮掩自己通紅的臉。
裙子應該是沒有問題,濕的是其他地方。
兩人在包間又看了一場話劇,各自都冷靜下來,臉紅的不再臉紅,情熱的不再情熱,才牽手出了包間門。
快到中午,唐雎跟顧臨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等著,見兩人從樓梯上下來,才起身過來。
祁肆禮麵容清淡,溫杳也平靜下來,從兩人看不出來剛在包間的春情和繾綣。
四人去吃中午飯,在附近五星級酒店的包廂,吃過飯,唐雎又拉著人去打麻將,祁肆禮問她的意見,要不要回去看書,溫杳不想掃興,說要去玩。
最後溫杳一個麻將小白被祁肆禮教會之後,一連贏了好幾局,輸贏賭注是現金,下午四點麻將局結束,溫杳贏了快有小兩萬。
當然贏的錢幾乎都是祁肆禮的。
唐雎笑著說:“嫂子,你看見沒,咱們再打下去,這寧城都被二哥放的水淹沒了。”
溫杳哪能看不出來,笑著不說話。
於是又玩了半個小時,祁肆禮要去接機,牌局才收場。
去機場要一個小時,溫杳坐在副駕駛沒事可做,便從包包裡拿了書看,還是上次隻讀了一頁便因為心神不寧合上的《陳從周說園》。
她讀的津津有味,祁肆禮紅綠燈間隙偏頭看她,她穿一件修身飄逸的白色軟裙,雙手捧著一本書,微微低頭在看,鵝蛋臉柳葉眉圓杏眼,未施粉黛,卻膚色雪白毫無瑕疵,如出水芙蓉般美而不豔嬌而不媚的那張臉上正因為書上的內容入迷,連他的眸光都沒注意到。
祁肆禮沒有出聲打擾讀書的她,綠燈通行,他繼續將車子開向機場航站樓。
在五點半準時接到從航站樓出來的兩位奶奶和祁不敘,出乎意料的還有一個年輕女生,長得極為漂亮,是不同於溫杳的柔軟漂亮,她更陽光明媚
,穿白襯衣牛仔褲,舉手投足十分利落。
她正抱著祁不敘,祁不敘對她也極為親昵,摟抱著她的脖子不撒手。
祁奶奶介紹,“這是你肆禮的大嫂褚思思,你跟著喊大嫂就好了。”
溫杳也不扭捏,衝走到跟前的褚思思道:“大嫂。”
褚思思很愛笑,一彎唇嘴角還有兩個酒窩,襯得她的五官更加陽光明媚,“你好,老早就想見你了,但是工作要到處跑。”
祁不敘見了她,又傾身向她,熱情喊溫杳,“姨姨,好久不見!”
溫杳正要接過,祁肆禮過來幫她抱住祁不敘,“你姨姨抱不動你。”
褚思思笑著看溫杳,麵帶促狹,溫杳臉微微一熱,說:“我能抱動,你彆小瞧我。”
祁不敘也在一邊貼心地說,“姨姨,就讓叔叔抱我吧,我這幾天又吃胖了好幾斤,媽媽都說我成小豬了,你抱我會很累的,叔叔力氣大,辛苦他就好啦。”
溫杳被他的小貼心逗笑,捏捏他軟乎乎的臉頰,說:“好,讓叔叔抱。”
幾人回城的路上,祁奶奶跟溫奶奶商議晚飯兩家人一起吃個飯,祁家這邊的人祁奶奶聯絡,溫重華由溫奶奶聯絡,祁肆禮負責定酒店,溫杳不用負責任何事情,樂得輕鬆。
酒店定好,幾人沒有折回祁家,祁肆禮給祁家阿姨打電話讓阿姨送思義過來,便直接去了酒店包廂。
溫重華跟柯馨姍姍來遲,趙溫靈沒來,柯馨說是昨天送去舅舅家,今天還沒回來,餐桌上沒有人在意趙溫靈來不來的事,說笑幾句就撂過這個話題。
緊接著到的是祁肆禮的大哥祁煜。
溫杳跟褚思思坐一起,她左手邊是祁肆禮,右手邊是褚思思,祁煜推門進來時,跟褚思思隔一個座位,坐在祁奶奶身邊的祁不敘立即揚聲高喊,“爸爸!”
褚思思倒是頭也不抬,很專注地在低頭回複工作消息。
溫杳跟褚思思離得近,注意到褚思思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專注,想起祁不敘曾說過的褚思思還經常會打祁煜巴掌的事,她心裡隻八卦了幾秒便禮貌打住了。
祁煜在褚思思跟祁不敘中間的空位坐下後,便隻剩祁鬆年還沒到。
祁奶奶說:“上飛機前就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從舒城那邊飛回來,眼下應該快到了。”
祁煜用熱毛巾擦著手,他語調正經又嚴肅,“如果真的那麼喜歡那個女人,奶奶,您跟爸提,讓我們跟她見個麵,性情和家境清白的話,爸娶了也好過養在外麵。”
祁鬆年養情人的事在生意場上不算稀奇事,哪個有錢到像祁鬆年這種地步的男人不都有一兩個漂亮情人,更彆說祁鬆年還跟原配離婚多年,養個情人尋歡作樂泄泄火太過正常。
這事在溫重華麵前說起,也沒事,畢竟養個情人而已,不是祁鬆年的醜聞。
褚思思在一邊接話,語氣帶著譏諷,“喜歡就要娶回家?也不看人家願不願意,天底下的男人要都像你說的一樣霸道,全天下的女人可都倒了大黴。”
“……”溫杳聽出來褚思思話裡話外的火藥味,眨了下眼,看向祁肆禮。
兩人有了孩子,不像是不恩愛,但眼下這相處之道著實是個迷。
祁肆禮大手捏捏她的小手,借著給她倒茶水的功夫,低聲給她解惑,“當年大哥娶大嫂是強來,即便生下不敘之後,兩人感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僵硬。”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褚思思會對祁煜的霸道發言反感到在這麼多人麵前生懟自己丈夫。
祁煜像是早就習慣了褚思思的冷嘲熱諷,他擱下熱毛巾,垂眸去拿茶杯,抿了一口,沒有說話,麵上也沒絲毫慍怒,像是習以為常。
祁奶奶生怕褚思思脾氣上來,在溫重華柯馨麵前吵起來,她忙笑著說道:“你爸應該是怕你們兄弟倆個不同意,才一直沒有動過娶的心思,你們兩個要是不介意的話,一會我跟你爸提一提,不過這事不重要,今天重要的事跟溫家這個親家吃飯的事。”
褚思思懂大局,知道祁奶奶在點她,今晚晚飯是溫杳跟祁肆禮的主場,她不該衝動跟祁煜在餐桌上吵起來,她沒再吱聲。
但祁煜在桌下緩慢摸到了她的手,褚思思心煩的要死,祁煜卻緊緊握住,沒讓她抽走,她不能發怒,隻能扭頭瞪著祁煜。
祁煜好似不知褚思思的怒火,麵容沉穩冷淡在飲茶。
又過了幾分鐘,祁鬆年才步履匆匆進來,他溫和笑著道歉,“抱歉來晚了,給家裡幾位小輩準備禮物忘記了時間。”
他後麵還跟著一位拎著好幾個禮袋的助理。
祁鬆年坐下後,讓助理派發禮物,“杳杳,思思,還有思義不敘都有。”
遞到溫杳手上是一個絲巾包裹的扁平禮盒,裡麵是一個手編的平安扣,下麵還掛了一個和田玉的兔子,那兔子造型可愛,抱著一個胖嘟嘟的白蘿卜,兔子眼刻畫的惟妙惟肖,極為清澈。
溫杳摸著那個兔子,微微恍惚了一下。
嵇雪就愛送她兔子,各種材質的兔子,隻要見到造型可愛的都要買來送給她,就連她的出生禮物都是一個玉石兔子,之所以現在隻殘留半個兔子頭,是當年嵇雪跟溫重華吵架,一不下心摔破了。